“嗯,大人自然是想问贫僧情毒一事。”
窗外一片郁郁葱葱,斑驳树影透出一道日光,却有几分刺眼。
裴尧光靠着椅背,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说,你是怎麽解的?和前朝郑妃有何交情?”
普定心想,既然他知晓自己是安世子的身份,那他和郑妃有过交集也不足为奇。
“郑妃确实曾赠过我们一瓶名为“无垢”的药丸。”
他自是不会装作什麽都不知道,说出一些真情实况反而让他更加信服。
“哟,你还知道“无垢”?”
“郑妃那时瞧我身子骨不行,所以想着赐我一瓶丹药。”
“可那是解情毒的药,她为何要赐你“无垢”?不该赐予你疗养身体滋补肾精之药?”
普定面不改色,他作揖道:“寻常的药对贫僧来说并无用处,是以,我主动求郑妃赠我一瓶世间稀有的丹药,她这才将“无垢”赐予我。”
室内顿时寂静下来,裴尧光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脑子里寻思着什麽。
“他是何时赠与你的?”
普定不加思索地道:“十岁那年,恰逢我身子受伤。”
裴尧光又询问一番他的年龄,心中在想,他如今年方十八,那就去宫中探查一下郑妃八年前的出宫记录。
裴尧光笑了笑:“既然法师好不容易过我府上一趟,那就留宿一晚,明日再送法师回去。”
普定略一沉吟,缓缓道:“寺中佛事繁杂,贫僧还得及时回去处理要事。”
裴尧光起身朝他走近,伸手朝他肩头一搭:“法师不必着急,我会命人转达住持和尚,命他吩咐其他师傅为你代劳。”
想走哪有这麽容易?好不容易把他召见过来,怎麽可以说走就走。
普定按捺不住:“大人为何处处要为难贫僧?”
只听裴尧光好直言不讳地说道:“难道你看不出来本督好男色?”他眼睑垂下,眼波流转,浮现一抹靡色。
普定顿时大惊失色,连忙下跪道:“大人,贫僧乃出家人。就算您有龙阳之好,也该另寻合适的男子,贫僧万万不可!”
被男子心悦其实无伤大雅,但是被他这样的男子心悦实则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指不定要对自己怎麽一番羞辱折磨。
“当然,我既然可以心悦你,自然也会厌恶你!你如果惹我不高兴了,那麽,面临自是比当下更苦的折磨!”
普定面色铁青,眼看只能认栽。
他被下人安置在一间僻静宽敞的厢房中,普定静心凝神,双盘在床榻上,掐珠默念佛号。
普定发现自己心却无法静下来,他蓦地一睁眼,以裴尧光的性子,一定会去宫中核查一番郑妃当年的出宫记录,他只能明日飞鸽传书安贵妃了。
也不知卿琂他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安全?惟愿佛菩萨保佑。
亥时中刻,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叩门声,普定眼睑上擡,从床中下来:“请进。”
门外没有任何回应,他只好走到门旁,小声询问:“是谁?”
门外依旧没有人回应,他默默地将门打开,一个黑影从头顶掠过。
普定眼底闪过一抹惊喜之色:“是你…你怎麽来这里了?太危险了!”
小白身着夜行衣,小声道:“担心你,你在他地盘,我不放心。”
“这些时日你都去了哪里?”
“先不说这些了,你赶紧跟我走。”
“不可!会打草惊蛇,况且以他的性子,就算走了他还会把我再抓回来,大可不必。”
小白没有说话。
普定:“静观其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