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睁开眼,真的近在咫尺,水泥气息已经钻进鼻腔。
“但我待人讲道德,我不喜欢鼻破血流。”
周围空气好像停滞。
“哼,”即使被制服,左于田还是不屑,“你最好注意点,这里可是有监控。”
就在他们头顶。
他想挣脱,却发现祝微林这人看起来弱不禁风,实际劲大得很,刚才使他滚下楼再将他站起推至墙边的一套动作,不知道还以为他在面对哪个道上的人。
“可是我赌这里是死角。”
他从身後踹了左于田一脚,前人被迫跪下,额头磕碰一声闷响。
“可是你不是人。”祝微林在他耳边落下一句,然後就是脚踩他後背,让他成跪下磕头的姿势。
“你应该跟你哥道个歉,我想他并不希望你拿着他的死来威胁复读时的唯一朋友,还有——”
“不要碾压任何人的‘懦弱’,那只是你目光狭窄看到的表面,对方只是懒得屌你。”
他声音至始至终地平静,好像从头到尾的不在乎,但字字诛心:“左于田,你真的很恶心,你才是该死的那个。”
他说完就要离去,一秒也不想跟这人多待,也不管他的颤抖是否因为哭泣。
其实他手也抖,学习这些散打不是为了打架,只是儿时感兴趣,现在却成了发泄的方式。
比如捶墙,比如揍人,不如扇自己。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学校打架,回去的路上大脑空白,以至于忘了来这里下楼的目的。
倒不是担心第二天,只是单纯不愿想,他不喜欢打——无论强势弱势位置。
头发被泼水,他胡乱揉揉,赶紧坐车回家去。
地铁上想和楚凌联系,但发现没带手机,出站口还是发现了熟悉的背影。
他跑过去叫住。
楚凌见到他表示很奇怪:“你怎麽在我後面,你不是早走了吗?”
他写完数学题回班已经没几个人。
“还有你头发怎麽湿了?”
祝微林撒个慌糊弄过去,说自己放学洗了把脸,水溅上去的。
楚凌脸上写满了半信半疑,但也不知从哪细究。
祝微林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楼梯道的动静,想着试探问问。
“你出了办公室怎麽回去的?”
“走回去啊,”楚凌不明所以,“我还想着赶紧回去说不定在哪还能见到你,从办公室出来就小跑着回去收拾东西,再跑到校门口,结果没寻到,以为我俩就要在家见了。”
“结果在这里碰到,果然是缘分呐。”
“嗯。”祝微林点点头。
楚凌感觉到说不上来的异常,问他:“你怎麽了?”
“啊?”祝微林装懵,“没怎麽啊,我就问问,看看哪天放学我经过数学办公室能不能遇见你,提前熟悉你回去的路径。”
这话听得楚凌心花怒放,什麽怀疑都烟消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