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说那叫人不可貌相。”
祝微林:“……”他也就对祝伟荣动过手,其实都没怎麽占过上风。
“而且那个哥哥的家里人也不好。”
“怎麽个不好?”
“爸爸说那个家里是个累……累赘。”小孩不确定这个词是不是这样说,“他们适合麻烦,很讨厌……”
“妈妈也不喜欢。”
“这是你爸爸亲口说的?”祝微林问他,轻咬着下唇抑制颤抖。
“是的,爸爸说要远离这样的人。”
“所以哥哥你不要和我那个哥哥做朋友,他很可怕的。”
童言无忌,完全不知话语的分量,只当时讲故事般的随心而说,不曾意识到的波澜掀起。
外面的母亲在喊孩子,中间小孩想出去都被祝微林拦着了,他低着头没说话,小孩问哥哥怎麽了,他才擡起头,小声说:“没事,你说的话哥哥都记住了,也绝不会说出去。等出去以後,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好吗?”
最後祝微林再次提醒他。
“好,我们已经拉过勾了。”
“澄澄。”两人的说话声还是引来了母亲的注意,祝微林和她对视,彼此的厌恶瞬间涌上心头。
叫澄澄的小孩小跑到妈妈怀里,母亲拍着孩子的後背说:“怎麽跑这麽快,都不等等妈妈。”
祝微林站起身,目前将孩子护到身後也站起,看着祝微林说:“你怎麽……”
她又突然想起什麽,换了话头:“我想起来了,伟荣特意要用你,要不是澄澄急着要见爸爸,我就不该来这里,也不会在这见到你。”
祝微林不想说什麽——合着就是我的错了?
女人要牵着孩子走,结果小孩突然来一句:“妈妈我在和哥哥玩。”
女人毫不畏避地说:“离他远点!”
出楼梯门最後一刻小孩转头看了留在原地的人一眼,他可能也不明白为什麽妈妈心情突然这麽差。
祝微林一手握拳,想要捶墙的手在贴着墙前一秒被制止。
他思考很久要在什麽时候去找祝伟荣才能避开那对母子,但是真遇见又怎麽样,恶心了那女人又不管他的事,他只想赶紧逃离。
推开楼梯道的门,他选择走楼梯上去,在五楼的转角听到某房间里祝伟荣打电话的声音。
祝微林闻声推门,里面只有祝伟荣一人,刚好他正挂断电话,从落地窗转身看向来者,满脸笑意地说:“瞧我这记性,忘把你送回去了。”
祝微林又“啧”一声。
“刚刚你妈妈打电话,哦不,是你後妈,你阿姨。”他故意这样恶心,“说你哄骗澄澄,也不知道让小孩子跟你说什麽,估计是骂我们的难听话。”
祝伟荣朝他走去,“安临,这样带坏小弟弟可不好。”
“你别这样看我,刚刚是逗你玩的。澄澄都说了,你只是问了他关于那个大哥哥。”
祝微林心里骂了句熊孩子。
“也别怪你小弟弟,他可是个听妈妈话的乖孩子,简单哄哄就把你们的全部内容讲给妈妈听了。”
“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当面问我,问你阿姨啊,安临。”祝伟荣关上了祝微林身後的门,“一个小孩子说话不全,说得不难听。”
“你真不要脸。”祝微林说。
这话惹得祝伟荣发笑:“你也就会这样口头说说了,儿子。”
他转过身要重新走向落地窗,边说:“你看看我,当初力挽狂澜拯救了那个公司的重大项目,让那摇摇欲坠的业绩一路飙升。我提出的方案和资金,无人能及,那些以前瞧不起我的,对我嗤之以鼻的人现在都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丰功伟绩,家庭和睦的生活,舍我其谁?我就是当之无愧的榜样!”
他看着窗外,好像对孩子充满抱负一样叹气:“你什麽时候跟你爹一样有出息。”
殊不知在他夸夸其谈的时候,祝微林已经拿起旁边的空酒瓶悄悄从後面走来。
他面色阴沉,心里清楚接下来的举动会引发难以承受的後果,可怒火已将理智焚烧殆尽。为了出这口恶气,他全然不顾,眼神决绝。哪怕责任承担不起,未来一片黑暗,此刻也要让对方尝到苦头,毅然决然地朝着冲动的方向迈了出去。
但是在他挥起瓶子的同时,祝伟荣也刚好转过身来,男人反应迅速,说时迟那时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地扣住了对方挥瓶的手腕,用力强扭。祝微林吃痛,手一松,瓶子便落入他手。
他眼神一冷,毫不犹豫地将瓶子砸向对方的头。只听“砰”的一声,瓶子破碎,玻璃渣四溅,掉落一地。祝伟荣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干脆利落,趁祝微林身子倒地前掐住他脖子,将人推至墙边。
“祝微林,老子一把掐s你。”
他面色狰狞,双眼布满怒火,大手如铁钳一般猛地掐住对方的脖子。那手劲大得惊人,毫不留情,祝微林瞬间呼吸困难,脸色涨红。喉咙里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双手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仿佛生命正被这双有力的大手一点点地扼杀。
“你以为你有多大能耐。”
他突然放了手,祝微林倒在原地大口喘气。
“那你就现在s了我。”他故意挑衅。
“那我可不敢,老子赚这麽多钱还没舍得花呢。”
彼时窗外高悬的明月的光清辉如水般洒进屋内。夜空中繁星闪烁,宁静而祥和,然而屋内气氛萧杀,冰冷的气息持续弥漫。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到了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却无法温暖这充满寒意的空间,鲜明的对比更显屋内的阴森与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