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出乎意料的关心。突如其来的热泪盈眶。
他眼神往其他处瞟了瞟,觉得能发出声音後,说:“不疼。”
然後又自嘲:“已经过去了,没什麽感觉了。”
“左同学的离开让父母难受着我们都能理解,但是不分青红皂白动手打人就是他们的不对。不是说是最难过就谁有理能无法无天。”林雯放下抚摸他的手,语气尽管难掩平时的傲气,但也有明显的温柔。虽然有些别扭,可能是她平时并不擅长这种行为,“事情还没定下来,你们回去的路上也有监控能调查,清白的人总会有个公道。”
林雯拍了拍他的肩,说:“不要担心。”
午休时间本就安静,学生也有自己的安排,林雯不想打扰他太多,後来问他要不要涂个药什麽的。
祝微林捏了捏鼻尖,谢过了班主任的好意。
“那行,趁着中午好好休息下。
政治办公室在二楼,祝微林目送她到转角。
原地只留他一人,但他并没有原路返回回到班级,而是也下了楼,下到一楼,再次路过其他班级,路过操场,脚步又停到了上午来的地方。
丢人。
他可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眼泪已经在到达目的地前一秒划过脸颊,他走进这篇阴凉的小空地,上牙咬着下唇要抑制颤抖。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敏感了,只不过有个人关心了几句就足以泣不成声,过度的感性像穿透全身的电,扶着墙壁的手泛青又发麻,有风穿梭想聆听他低低的呜咽,少年几近崩溃依靠墙边,身体发软下滑。
他把头埋进肩膀,学着雏鸡模样寻个依靠。
……
还没回来。雯姐不是那种会故意揭人伤疤给人难堪的人,但孔润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要说他怎麽会和祝微林一个插班生走这麽亲近,还是他自来熟的性格。刚开始看到祝微林对谁都爱搭不理的样子,就没头没闹地想和他相处试试,撬开了肯定有意思。
後来发现这人真的如面向般好相处,基本上逆来顺受,再加上这种爱搭不理的态度,让孔润这种“受虐狂”来了兴趣,跟他相比祝微林成绩不错,偶尔借个作业请喝瓶水,放学顺个路,时间久了也该养成好情谊了。
他这种爱磨洋工的都做完了今上午发的数学卷子,心里念想的祝兄还没回来,就有找了综合习题练练选择。
眼尾忽然瞥见有人进班,他下意识扭头看,结果是祝微林旁桌——楚凌。
注意到他的目光,楚凌只和他对视了一眼,收回目光时落了份眼神在祝微林的空位上。
後来等祝微林回来看到的就是孔润脑袋枕着左胳膊,下面垫着习题,右手还是握笔状态,双目紧闭——睡着了。
这会儿班里人大多都在午休,寥寥无几的在继续奋斗,还有一个手撑着脑袋侧过来看着他进班的楚凌。
他的注视让祝微林很不自在,也不知道洗了把脸能不能把眼睛的红肿掩盖,直到坐在位置上,祝微林也能感觉到旁边的目光,但他也不敢转过头说什麽。
楚凌觉得没意思,倒头就睡,祝微林趁机偷偷看了他一眼,结果两人刚好对视。
祝微林:“……”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是故意要看你的。
祝微林想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脸忙自己的事情,
心虚地咽了口唾沫,手在桌子上的书堆里扒来翻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拿什麽,脸红到耳根,这下彻底可以掩盖眼睛的红了。
楚凌:“。。……”
至于吗?我有这麽恐怖吗?
他别过脸彻底睡去。
祝微林心里清楚这一中午干不成什麽事情,试卷上密密麻麻的字像扎眼的针刺,像林雯说的那样,他应该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