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客寒站在帐篷前犹豫了。
帐篷明明没有动。
那动了的是什麽?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帐篷内传来:
“客寒?”
向客寒回神,“我在。”
帐篷被掀开一线,向客寒表情不变走进去。
一根弯成s形的的白丝“走”过他身边。
白丝像穿鞋带一样,把充当门的两片帐篷布紧紧缝合在一起。
向客寒第一个想法是:怪不得两片帐篷布上多了两排孔洞。
“你怎麽回事?”
他关心的声音尽可能保持着平静。
显然向客寒没有忘记在和坟场主战斗後,自己略显漠视的冷静给邬辞带去的“伤害”。
当然,带有漠视的冷静造成的伤害是由邬辞先生在清醒後发出的控诉。
邬辞——现在是一个由无数白丝构成的人。
白丝构造他的身体,甚至是每一根白色头发丝都和三天前的人形没有差别。
白丝组成的五官动了,祂扬起嘴角。
“好看吗?”
向客寒很难说自己现在是什麽心理,终于确认男朋友和自己不是一个种族的安心?
起码邬辞神志清醒,他诚实道,“好看。”
末了,又补充一句,“像玉雕。”
离远了看,忽略白丝排列表面的不平整,祂像极了等人高的真人玉雕手办,还是发着微光的那种。
向客寒一进来馀光便观察完帐篷,此刻站在白丝覆盖的边缘无处下脚。
邬辞轻笑一声。
能量波动沿着声波钻进向客寒耳朵,有点痒。
帐篷内爬满白丝,这里就是个白色丝线编织的牛奶盒。
牛奶盒此刻裂开一条缝,始终和泥泞地面保持一线距离的白丝朝两边分开。
赤裸的一线土地展开在向客寒面前。
邬辞还坐在行军床上,白丝呈现一条走向他的路。
向客寒主动走向他。
这无疑让邬辞心情更愉悦:他好爱我。
邬辞毫不掩饰的反应触动向客寒的心神。
向客寒站定在邬辞面前,恍然:他成功了。
从第一次和邬辞接触的防备丶打量,到发现可造之材的欣慰丶坚定。
向客寒一开始抱着打磨顽石的珍视和看重。
只期盼不断撩拨自己的顽石活得久一点。
也陪他久一点。
他压下心底隐秘的期盼和绮思。
等向客寒察觉邬辞的异常,就不得不放纵自己用真情裹挟着邬辞沉沦。
他甚至是带了点窃喜的。
真心才可能换来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