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耳朵听着四周动静,最在意的却是邬辞不平稳的呼吸声。
他眼睛的馀光观察着周围状况,最在意的是眼前人。
邬辞应该知道这一点。
向客寒手指抽动一下又归于平静。
邬辞握住他抽动的左手手指。
他应该知道。
另一边的三人小队已经摸到了东北方的房子。
说是房子,其实更像是监狱。
散落在地面上的铁栅栏锈迹斑斑,破碎的砖石和倒塌的墙体说明这里遭遇过异变生物袭击。
更不用说地面上随处可见的属于异变生物的爪印和毛发。
“毛发属于异变兔,”诸葛璋拈起一团兔毛,“爪印……蜥蜴科的异变动物。”
在仅剩一层的监狱里,擡头就能看到太阳。
三人围拢成一圈,在墙体形成的破旧走廊中移动。
能看出是安装门的地方空荡荡的,敞露着其中内容。
破破烂烂的实验设备随处可见,更是能在每个房间里看到显微镜和试管。
但当三人走过一排房间,拐过转角,却发现这里突兀的一扇门洞。
没拐过转角时,门洞整整齐齐排列在走廊两旁。
可当右拐过转角,却只有一扇门洞在这面墙上。
三人正是为了这突兀的门洞而来。
詹黛一路上表现出了超出常人的冷静。
可当她看清正对门洞的相框时,冷静怦然瓦解。
小小的六寸合钢相框里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一个灰蓝色眼睛的小男孩正歪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
詹黛上高中的时候就见过这张照片,不过当时照片放在邬辞老旧的相册里。
“当时我问他为什麽小时候的照片只有一张。”
詹黛嘴唇颤抖,还是没说出来三人都知道的事,“然後我……我才知道他小时候住在哪里。”
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里怎麽有邬辞的照片?”
冷硬的合钢相框被詹黛抱在胸前,尖锐的棱角抵着她柔软的掌心。
看到相框的瞬间,诸葛璋馀光就时刻注意詹黛的反应。
果然,她的坦白和隐隐流露出的悲愤也证实了诸葛璋之前的猜测。
季柳抿唇不语,眼神阴鸷。
那傻逼都没和他说过小时候的事。
这时,诸葛璋感受着房间异常干燥的空气,眉梢一扬。
“这相框,”诸葛璋尽量让自己的语言委婉一点,“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詹黛飞速双手捧着相框上看下看。
举起相框的瞬间,她察觉到了异常。
相框表面显出黏腻的亮光,手上的触感湿滑。
詹黛一只手腾出来一看——满手油光。
“这是……油?”
诸葛璋手指擦过相框,拈了拈,又放在鼻尖轻嗅。
她诧异道:“除锈油,基地里保养设备常用的那种。”
詹黛身体一颤,心里冒出近乎荒谬的想法。
“异变生物袭击基地的时候,还会拿走除锈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