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发现得早哩,”异能者拄着拐杖,“上次就是没来得及转移,我们头儿少了只手。”
遍地都是伤员,邬辞站在其中难以转身。
肾上腺素的作用过去之後,疼痛以翻倍的效果侵袭。
士兵们还记着声音会吸引引来异变生物,只有轻微的抽气声,在这片隐蔽的场所。
潮湿的土壤很快被鲜血染成红褐色。
邬辞擡头看了一圈,突兀的茫然漫上心头。
怎麽会有这麽多伤员?
詹黛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表情好像在说你怎麽会有这种蠢问题?
邬辞才反应过来自己问出口了,好在附近的伤员没有注意到这里的谈话。
不过詹黛敏锐意识到邬辞蠢问题之下的茫然。
她理解为是第一次见到大规模伤员的不适应。
精锐异能者大多数结伴或者单独行动接受任务,比如邬辞丶向客寒之流。
其中不乏没有经历过大规模普通人受伤的成员。
詹黛难得温柔地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邬辞摇摇头,却被詹黛近乎强硬地带到一边休息。
不仅如此,詹黛催生出一片宽大的海带蒙在邬辞眼睛上。
“从小就逞强。”
詹黛嘀嘀咕咕,有些嫌弃又有些心疼:“你这样子倒是少见。”
她一边使用异能微光一边说:“向客寒回来我会提醒你的。”
邬辞便去随她去了,伤员已经安置完善,触手们在周边守卫。
他终于有时间安静下来处理自己的心情。
祂不是人类,但仍为人类的死亡感到悲伤。
又为自己的处境担忧——祂不是人类,但也爱人类。
人类数量太多了,人多就会有不同的意见。
就算……就算向客寒会相信祂,那其他的人类执意要剥离祂怎麽办?
如果真的到那时候,向客寒要怎麽办?
祂会让向客寒陷入为难的经典吗?
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浮上邬辞心头:要……单独行动吗?
邬辞下意识想:那詹黛她一个人在这里很危险。
紧接着想——还有这麽多伤员。
站在不远处的詹黛若有所思地看过来,合钢墙角处的邬辞乖乖把脸埋在膝盖上。
高高壮壮的人坐在那原来也是很小的一团。
詹黛眨眨眼,整理药品的动作不停。
为了来异变坟场,邬辞连着两三个月都在出外援任务。
他是不是太累了。
詹黛心想,微弱的光芒出现在伤员创口处。
任务安排那麽紧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