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的雕像从半空掉落在地板上。
熟悉的闭目人脸,熟悉的星辰王冠——还有这愚蠢的发型。
那个赝品的雕像。
当房间里开始出现另一道气息的时候,雕像被一根主动上前的粗壮触手缠起来,放在离邬辞不远不近的地方。
在雕像睁开眼的时候,邬辞自身的情绪被完美隐藏。
那双钴蓝色的眼睛看到的是冷冷淡淡丶似笑非笑的神子。
“哥哥,我就知道你会发现雕像的!”
邬辞抢先道,“你的雕像怎麽在这里?”
“几年前,那个人人类来过D区的雨林,”雕像的声音很欢快,“他想从章述那得到一些帮助,但没有成功。”
邬辞几乎能想象这小子狡猾的模样,果然——
“不过船上的母山羊很有趣,我给了他们一点礼物,”雕像笑嘻嘻道,“色欲的小把戏。“
邬辞神色不变,雕像却是好奇地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为什麽对方没有反应。
“人类还在外面等我,”邬辞骗他说,“雕像我得解决掉了。”
“你能把雕像换一张脸吗?”
“哥哥——”
雕像拉长声音,好像没有发现邬辞隐藏极深的厌恶,“雕像都是做好送出去的,改不了脸了。”
“再说了,”它满是期待道,“被发现了你就来D区呀!”
邬辞得到想要的答案,冷漠道,“挂了。”
“等等!”雕像连忙道,“你收到我送的花了吗?”
“那束玫瑰?”
邬辞挑起眉,眼神锐利,“人类会一直问我到底是谁送的。”
雕像不管不顾道,“那个卡片你喜欢吗?”
“有时间的话,哥哥可以去蜂巢玩一玩,”雕像隐藏不住的恶劣冒出头,“那里有个很好玩的生物。”
见邬辞无动于衷的模样,雕像抗议道,“相信我,哥哥!”
神子不置可否,只是轻轻一点头。
哥哥,远在D区的生物捂住心口,是我的。
不等雕像再说什麽,守在雕像一旁的触手瞬间就把雕像砸在地上。
雕像戴着王冠的脑袋咕噜噜滚出老远,然後和身体一起被触手碾成粉末。
挖珍珠的急切被泼上一层冷水,邬辞的动作仍不见慢。
现在唯一能祈祷的是人类晚些发现赝品的雕像和他的脸长得相似。
最好的情况是在邬辞成长起来後被发现异样。
现在赝品那里不知道拥有什麽异能,能肯定的是七宗罪之一的色欲:蛊惑在赝品那里。
【您得小心它。】
嫉妒突然出声,这种时候,它总是很可靠,【七宗罪的降临是有预兆的,和神子的欲望有很大联系。】
邬辞了然,他不在意别人是不是对自己有色欲,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太多次。
不过如果是那个杀死邬颂的家夥,他真的会反胃。
他突然想起另一件事,【邬颂首先拥有的是贪婪。】
嫉妒明白邬辞难以说出口的疑惑,【因为您的兄长想彻底占有您。】
【祂对您是和色欲无关的占有,于是贪婪降临在祂身上。】
邬辞若有所思,【刚出生的时候你一直沉睡在我体内,是因为我的嫉妒不够浓厚?】
【理论上讲是这样。】
嫉妒用邬辞的视野看了眼只顾着吃的暴食,暗示道【不过,首先诞生的神子总会得到一些世界的偏爱。】
这就有点不太唯物主义了,邬辞心想。
珍珠再次装满两个背包,触手们捧着一小堆跟在邬辞身後离开别墅。
邬辞穿过河流丶草地丶树林,看到树下坐着睡着的两个人类。
树荫遮挡着下午刺眼的阳光,他们背靠背坐躺着,触手忠心耿耿守护在一旁。
他喜欢看到这些彼此依靠的人类,让他想起自己和邬颂的九年。
如果向客寒也在这里等他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