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及时把长刀拔出来或者折断——
季柳在它背後强行移动长刀的位置,鳞片不断破裂的声细小音宣告了黄尾蛇人的死亡。
黄尾蛇人不断扭动着尾巴,舌尖不断翘起,四处乱晃挣扎着。
死亡正掠夺着生机。
它细长的瞳孔被迫盯着邬辞的脸,瞳孔中对濒死的恐惧渐渐转变成另一种。
黄尾蛇人想起来为什麽觉得章鱼的这张脸熟悉了,这张脸,这张脸和神像的脸……
短短几分钟,却让季柳後背湿透。
他刚松口气,就看到邬辞右手手臂上两个血窟窿——最後一击挟制黄尾蛇人动作的时候,邬辞不可避免被蛇人咬住了手臂。
季柳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老天爷!
“你手臂怎麽回事?!手臂!”
邬辞反应过来,季柳为什麽这麽紧张,他给虞曦处理毒素的时候,这家夥已经出任务去了。
“别担心,没事。”
他甩了甩酸疼的手臂,一根格外粉嫩的触手冒出头,和其他触手比起来甚至显得娇小可爱,它连触手尖尖都是顿感的圆润弧度。
袖子被两根触手挽上去,露出邬辞光洁的手臂,上面两个血洞格外显眼,黑红的血液。
僵硬麻痹感从右臂上传来,渐渐蔓延整条手臂,心跳因为毒素和战斗的原因飙升。
触手们选出来的娇小粉嫩触手贴上邬辞手臂,内侧吸盘在两个血洞上吸出毒素。
邬辞把季柳按在地上,示意他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只要和异变生物有关,暴食都可以‘吃’掉。”
闻言,季柳才松了口气,顺从邬辞的力道瘫倒在地上,策划的偷袭让他在短时间内身体丶意志丶精神高度紧张。
自从隔壁A区出现过七宗罪之後,他们C区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一个暴食。
真是就算他没了,邬辞也不可以出事。
“要是你有点什麽事,”季柳放下心,终于有点心思开玩笑道,“我就直接以死谢罪好了。”
邬辞笑着用触手拍拍季柳肩膀,他心跳尚未恢复平稳,用没受伤的手把贴在额前的头发抓到脑後,肩膀放松的耸拉下来。
季柳喘着气,双手撑在身後瘫坐在草地上。
“这蛇死了,‘迷宫’也该消失了吧?”
邬辞思考着,“河网迷宫本身就是依据原本的河道构建的,只不过异能‘迷宫’迷惑了我们的大脑。”
“所以河网会恢复成最开始的河网布局,”季柳无所谓地耸耸肩,他伸出脚踢了一下黄尾蛇人的尾巴,“它的死应该还能瞒一段时间。”
两人没敢休息太长时间,等毒素大体不能影响邬辞的行动时,两人便啓程返回。
季柳在询问邬辞的体术怎麽进步的那麽明显,要知道上次在永海市地底的战斗力,邬辞还表现的像个远程攻击人员。
邬辞没瞒他,也没必要,“向客寒教的体术。”
季柳下意识就想反驳向客寒哪来的时间,随後後知後觉意识到最近数量增加的任务量。
季柳嘴角抽了一下,又扯起别的来:把最强战力拉去护航,原本分给向客寒的任务可不是得分给别人。
邬辞在思考别的事情。
季柳的话被他在脑中一个字一个字推敲:
“要是你有点什麽事,我就直接以死谢罪好了。”
成长速度恐怖的七宗罪对人类非常重要,他对这一点的认识还是不够深。
即使异变时代来临至今三十年,强大的异能者还是一只手就数得过来——与之相对的是遍布全球七大区的异变区。
邬辞不是排斥自己被当作七宗罪而被重视,它是祂的一部分,祂们密不可分。
邬辞只是讨厌要因此把重要的人抛弃在危险中。
向客寒的声音回响在耳边:“你们可以撤退。”
邬辞琢磨过季柳的心思,再想起向客寒就平静了许多,或许他当时不该对向客寒生气。
向客寒为邬辞丶为季柳丶为人类考虑,衬得邬辞的愤怒没有理由,如果自己足够强,或许向客寒不会说这种话。
但是,但是——
向客寒为什麽不能为自己考虑一点。
他开始不想看到这样无私的向客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