菠萝汁和噩梦
住到向客寒家里的过程很顺利,邬辞把自己的兽医证件之类的统统特意放在文件袋里收好。
这可是在人类社会生存的重要证明。
协会在收到邬辞的申请後,将申请发给了向客寒。
向客寒没有拒绝。
在协会内部,他们对于邬辞住在向客寒家中是大力支持的,没有人会怀疑向客寒对人类的衷心。
他们希望这份衷心能够影响暴食。
所有人都很开心,除了远在国外出任务的姬晨飞,我们的小天鹅。
姬晨飞算着时差,在晚饭後特意给向客寒打了电话,拜托他照顾好邬辞,话里话外带着一点圈占地盘的意味。
向客寒像是没有意识到姬晨飞的言外之意,只是平静地应了。
邬辞正喝着菠萝汁,另外拿了一杯来给向客寒,看他在阳台打电话就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在向客寒看过来的时候,邬辞指指桌上的菠萝汁。
向客寒说了句有急事,就打断了姬晨飞还在酝酿的言不由衷。
邬辞长手长脚瘫在沙发上,边喝菠萝汁,边向後捋了把头发。
两人之间还没来得及说什麽,准确来说是向客寒还没来急的问他菠萝汁是从哪来的。
向客寒记得昨天晚上两人第一次一起购物时,已经对这种饮料表示了拒绝。
几乎是前一秒向客寒挂断电话来到客厅,後一秒邬辞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手机铃声是很有年代感的《一格格》。
邬辞看了眼屏幕就挂断了电话。
向客寒心知肚明那是谁打来的,但他只是问了一开始想问的问题,就好像邬辞没有一通挂断的电话。
“菠萝汁哪来的?”
邬辞比了个大拇指,“我自己榨的!”
向客寒提醒他,“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家里没有菠萝。”
邬辞只是笑的更欢,和他碰了碰杯。
他甚至是拿了两个高脚杯来盛菠萝汁。
邬辞询问许处长的下落,“他最後的结局是什麽?”
向客寒眼中划过暗光,“他的结局只会是死刑场。”
结局?这听起来像是旁人的故事,可明明邬辞也参与其中。
向客寒不愿这麽想,但是敏锐的洞察力,让他很难忽视邬辞有时候流露出的淡漠。
许处长和富商勾结的人体实验大多偷用了协会的异变植物産物。
C区对异变生物産物和类似实验的把控极严,数罪并罚,这两人只有一个下场。
相关人员也一并处理带走,只是这些都不属于他俩负责处理的范围了。
两人喝过饭後的菠萝汁,一起看了看异变生物的资料,便互道晚安。
邬辞美美地躺在床上。
说实在的这种和人合租一样的生活他还没有经历过。
当被借住的人是向客寒的时候,充实的感觉便像气泡一样慢悠悠浮上水面。
然而,在夜里,两人都没有睡安稳。
邬辞有意识的时候就明白自己是在做梦。
开裂的大地,倒塌的高楼,喧嚣又空旷的世界里有无数模糊尖叫的人脸。
他走了几步,眼前场景变换扭曲,再眨眼,邬辞发现自己站在一家很熟悉的孤儿院门前。
这是他小时候和哥哥一起待了九年的孤儿院。
他这是梦到了过去?
“永海市第三儿童福利院”的金属字因为地面的震动在邬辞视线里颤巍巍地晃动。
梦里孤儿院比他记忆里干净敞亮多了,起码没这麽多树。
孤儿院里的小孩一个个惊慌失措地乱跑,孤儿院的铁门紧紧锁着,有不少小孩试图从大门和地面的缝隙中挤出来。
邬辞的目光扫过一张张稚嫩又恐惧的脸,像是在寻找什麽人的脸。
直到更剧烈的震动来临,孤儿院大门摇摇欲坠,在孩子们即将被坠落的砖石砸中的时候,邬辞失去了意识。
……
邬辞猛地睁开眼,心脏在高速跳动,湿度适宜的空气被迅速吸进呼出,触手们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围拱在床边。
邬辞察觉到房门外有人,与其说是他察觉,不如说是对方愿意被他感知到存在。
一道气息在邬辞醒来没多长时间就主动展现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