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也在吗?”代熹问。
“在,刚刚还临时提出每年多给她2亿暹币的赡养费。”代渊说:“我捏着鼻子给了。”
“我没要C币你就偷着乐吧,代渊。”林濯缨的声音传过来:“你竟然还跟女儿告状?”
代渊瞥了林濯缨一眼:“跟你有关系吗?”
“那也是我女儿。”林濯缨说:“把她叫出来,一起吃个饭吧。最後一次了。”
代熹全程听着他们的对话,有点搞不清楚这非敌非友的氛围是怎麽出现的。不过她倒是的确有点想去吃饭,因为这是她和爸爸妈妈第一次坐在一起。
真的是,第一次。
代渊其实有点不情愿,不过代熹热情极大,他再一次捏着鼻子答应了。听到代熹的欢呼,他有些没办法,挂了电话,看到他名义上20多年的妻子坐在桌子地面发愣。
她眼神无悲无喜,盯着离婚协议上的文字,忽然出声。
“你跟我说的股份和公司,林志强都给了,昨天签的协议,过两天会公开。”
代渊:“应该的。”
他有两层意思,一层是股份制集团,重大变动本就应该向股东丶监管单位和社会公衆告知,还有一层,就是在他看来,那本就是林家应该分给林濯缨的财産。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只有代熹一个女儿,他一直以来都觉得,既然有孩子就该尽量一碗水端平,无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所以他签离婚协议都定在了股份转让之後,就是确保林志强不敢再给他耍什麽心眼。
“我折腾了这麽多年,终于折腾到了我本该有的。”
林濯缨靠着椅背:“我现在都不知道值不值得。”
“拿到手就不要再纠结了,你离死还有几十年呢。”代渊拿起手边的茶:“现在再找一个合意的男人结婚生孩子也不晚。”
林濯缨瞪了代渊一眼:“你该不会觉得我还会纠缠你吧?”
“不会。”代渊说。
他看着眼前依旧光鲜亮丽的大美人,两个人看向彼此的眼睛里都没有情意,就如同他们当时为了小小的代熹再见面时。
从那个时候代渊就知道,林濯缨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她不爱他,他也不爱她,两个人唯一的联系就是这个孩子——被当成工具而出生的孩子。
但代渊又觉得有点奇怪。
他因为林濯缨对代熹灌输的那些话而非常看不上这个女人,可代熹的确在面对林濯缨的时候有点没脸没皮。虽说每次回暹国看老人都会挨打,但代熹毫无怨言,接电话被骂的时候也就是哭,只有在医院那次被逼急了才放了句狠话,後面在出去拜佛的时候再见,又巴巴地凑上去。
什麽斯德哥尔摩重症病人。
“不过……为什麽要那麽对代熹。”代渊还是问出口了:“我不把你带到C国,你可以恨我,但没必要那麽对她。”
“不那麽对她,反而应该千宠万爱,像爷爷那样放纵她,让她对林家産生浓浓的依恋,等长大了竭尽所能地从你这儿给林家挖资源挖利益吗?”林濯缨反问:“就像我大学毕业前以为的那样,林家是我永远的港湾,结果毕业後发现我爷爷要把我嫁给当时的陆军上将做填房?”
代渊:……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回忆了一下,唯一符合这个范围的陆军上将当时57岁。
“林家人肯定不敢让你知道,但就算是给个老头做填房,也是别支羡慕嫉妒恨也拿不到的好机会。”林濯缨拿起茶杯晃了晃:“那时候的人贩子被你一枪打死了,尸体也烧成了灰,但老头子还是查出来,这件事是我三叔家干的。”
代渊:“你可以早点告诉我的。如果我知道,我或许会改变主意,带你和代熹回云京。”
“我知道,但……林家是不会改的,你带我们回去,难道……他们不能飞去云京吗?只要这点血缘还在,宝宝就会被他们算计来算计去,榨干最後一点价值。”林濯缨说:“当时我刚怀孕的时候,我就想去找你的,但爷爷不让。他说你家随时可能倒,如果让宝宝和代家沾边,那以後长得再漂亮也嫁不到什麽好人家里——她那个时候刚验血验出性别,还没出生呢。”
代渊:“所以你早就计划好了?让孩子跟我过,你自己留在林家。”
“我知道你肯定受不了被算计,也受不了不爱孩子的坏女人。”林濯缨默认了代渊的话:“因为爷爷告诉我,不要算计你,也不要表现出不是个好妈妈的样子——我反其道而行之了。你果然气得跳脚,抱着宝宝就走了。”
所以他还是被算计了。
代渊摁了摁太阳穴:“从头到尾你就……只想靠我躲开联姻,找机会拿钱是吧。”
“不然呢?”
林濯缨绽开了一个笑容:“你这个家夥冷心冷情的,要不是看你有用……”
“——谁要和你过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