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熹来的时候还生着气。
她端着肩膀,敲门後好一阵子没听到回应,好几次都如此。在举起拳头准备捶门时,门从里面开了。V拿着杯子像要出去,看到代熹也很诧异。
“我刚刚没注意听,抱歉。”V说:“进来吧。”
代熹有点奇怪。
她看着V下意识伸手在耳朵旁按了按,想甩头时又顾忌到代熹,动作到一半就停住了。拉开椅子坐下,V手边还有刚刚完成的工作。
凯瑟琳的检讨在最上面。
“我有点事情问你。”V招招手:“过来。”
代熹很听话地过去,熟门熟路地坐在了他腿上。
就像上次在车里那样。
“你……”V没预料到这个:“……我是说,我的确有事。”
“我知道,但是这个可以先放放。”
代熹往前凑了凑,跨坐着的身体向前。感觉V在躲,代熹伸出爪子,抵在他脑後的几处穴位上。
V的眼皮跳了跳,一股电流一样的刺痛跳出来。
但很快,这个感觉就变得很好。
年轻姑娘的指关节带了点力气地挤压着那里,短暂的钝痛後,就带来了难以言说的舒适。V闭上眼睛,所有的僵硬被一点一点地卸下,就如同一把逐渐松开的弓。
更神奇的是,他的头疼和耳鸣不知何时消失了。
“你好像很知道该怎麽做。”
V享受了好一会儿,反手握着代熹的手腕,送到脸颊边。他有些贪恋这种松快,但他不得不先把该说的话说完:“还是我看起来的确太暴躁了,以至于你不得不……想点办法对付我?”
“随你怎麽想,你都看得出来。”
代熹的手被贴在V脸上,她想了想:“你刚刚的感觉我很熟悉。有时候,爸爸也会这样。”
V:“哦?”
“我中学的时候,他工作上遇到很多难处。有时候也一夜一夜地熬。”
代熹想到了什麽,有些难过:“他不会跟我说,这跟你一样。那时的我也帮不了什麽忙,这……也跟现在的我一样。”
所以只能找点小偏方,让他在难受的时候缓解一些。
哪怕不能解决最根本的问题呢,
她真的很知道怎麽对付他。
她也很敢这麽做。
V又爱又恨地想。
他又轻轻吻了一下代熹的手心,将她拉到怀里。
“陪我睡一会儿。”
“我以为你……‘的确’还有事?”
代熹用他的话堵他,被打了一个後腰。于是她窝进V怀里,猜测V到底要说什麽。
Beast和凯瑟琳,到底哪个问题更严重?
代熹觉得是後者。
她擡眼看去,V微微扬着头,靠在椅背上,呼吸轻缓,整个人已经进入了睡眠的状态中。但V的手还环着她,就好像怕她掉下去。
还是别乱动弹了吧,看着好不容易才睡着呢。
代熹将身体的重心交给V,隔着迷彩T恤,在他胸前印下一个吻。
“好梦,dad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