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谢律师说:“那……您看该怎麽弄这个事?代总那边不接电话了。”
“之前的进度先跟我说下。我爸应该半个月之前就让您来了。”
代熹垂下眼,听完谢律师的话後,说:“我的建议是这几天先暂停,等老爷子头七再和林家人接触。这两天大树刚倒,他们肯定人心惶惶,提离婚很可能会应激。”
谢律师:“如果他们借此提出延缓离婚进程的请求呢?比如出示一些健康方面的诊疗记录。”
“他们不敢。”代熹想到了什麽,嗤笑一声:“如果他们真的敢,算他们给脸不要脸。”
一束光打了过来。
是巡逻的士兵。
Beast挡在代熹面前,在被认出後又被敬了礼。他敷衍地回了一个,低头想看代熹有没有被打扰到。代熹还在听电话,感觉到Beast的动作,擡头,点起了脚尖。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了他下颌的边缘。
在闷热的天气中,带着独特的凉。
它没有什麽情意。
代熹像是随手赏给他什麽小玩意,丢出来後又继续听自己的电话。可Beast僵立在那里,仿佛被施了魔法。过了一会儿,他用指腹碰了碰吻落下的地方。
那里……还有缠绵的馀温。
结束和离婚律师的对话已经是半小时後。代熹转来转去,手臂上已经有星星点点的水滴打下来。明天就是林裕华的葬礼,代熹有些担忧这个天气。
“你让我有种你又温情又冷酷的错觉,公主殿下。”Beast说:“一个人怎麽能同时表现出这两种特质呢?”
“我爸告诉我要学学会课题分离,如果不行就学学精神分裂。”代熹端起肩膀:“没有人情的政治是短命的,充满人情的政治也活不长。”
她一下子就开始暴躁了,但却迸发出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生命力:“明天不要烦我,我要看一整天的葬礼直播。”
Beast:?
Beast:“你寄托哀思的阵线要拉得这麽长吗?”
“寄托什麽哀思,我要看到底谁来。”
雨越来越大,代熹也没躲,而是往宿舍区走:“老头子活这麽长时间,够本了。”
雨水落在她头顶,也落在了她脸上。
Beast快走两步,和她肩并肩走着。
代熹是不是哭了,然後假装用雨水代替眼泪?
又或者她脸上没哭,天空淅淅沥沥的小雨替她哭泣?
她几乎被浇透了,步速却还是很快,冲回房间时还把门口打包好的晚饭抓了进去。Beast看着她关上了门,过了几分钟,并没有听到哭声。
只是第二天,代熹还是被Beast吵醒了。
英俊的男人穿着便服,催促着代熹换好衣服和他下楼。代熹本以为要去吃早餐,结果Beast把她塞进一辆SUV里,绑好安全带就开车出了基地。
代熹:“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我今天有事情做?”
“你说了,但是babe,在基地里看多没意思。”他眨眨眼:“我们去看现场的。”
代熹:?
她于是没再发出异议,靠在椅背上睡了一会儿。Beast在高速上一路疾驰,赶在早班曼市大堵车前开进市区,停到了皇室的寺庙附近。他没叫醒代熹,用外套裹着她抱起来,从车库直到了顶楼的观景台。
等代熹醒来时,看到的就是不远处那已经排起长龙的悼念队伍。
“……”她环顾四周:“怎麽能允许在这儿建高层建筑的?在这儿架把狙下面活不了一个人。”
“这可不是淑女会说的话。”
Beast递给她一把望远镜:“能在皇室寺庙附近建起来的高层,自然也是皇室的。我找了个朋友,好说歹说把这个地方借给了我。”
你那是正经朋友吗。
代熹心里骂了一句,拿起望远镜向下看:“你在7队几年了?”
Beast:“5年。怎麽?”
代熹:“对这边的名流还算熟悉吧?”
Beast拿出了手机:“你说吧,我帮你记着。”
其实媒体会忠实记录来宾的,但总有些人会偷偷地来,又或者来了也不会有媒体敢报道。
Beast猜,代熹想找的,是这些人。
过掉一些无趣的家夥,代熹揉揉眼睛,继续看过去。
终于,她身体前倾,拿出手机对着那边的人拍了照片。
Beast:“有收获了?”
代熹晃了晃手机。
“我小叔的小舅子来了。”
代熹说。
“林志强亲自来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