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爸爸也会送我我喜欢的。”代熹有点莫名:“这很正常。”
Beast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揉揉代熹的头发:“是的,很正常。”
“不,我的意思不是我的爸爸很正常。我知道爸爸这样的爸爸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代熹试图闪避,但未果:“我的意思是,你得到了爱也要回馈爱,这样来往才正常。得到了爱却不珍惜,指望着浮皮潦草地做做样子再去收割更多的爱,这不正常。”
在她脑袋上捣乱的手停了下来。
Beast:“这是在提醒我吗?”
“如果你觉得是那我也没办法。”代熹解救了自己的脑袋:“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
代熹撂下这句话就跑了,独留Beast一个人沐浴着残阳。他看着代熹像只兔子一样灵巧地按照原路跑掉,带着弧度的嘴唇逐渐地变平,刚刚懒洋洋的模样已经褪了干净。
“这不正常。”他说:“这很不正常。”
起码,对他来说不是这样。
Beast去了射击训练场。
他也不知道为什麽,只觉得愤怒席卷了他。那种愤怒并不带着攻击性,而是从他的心脏起始,被泵到他四肢百骸,每个指尖都因为代熹的话而僵硬不听使唤。
枪··声响起,硝··烟弥漫,熟悉的味道让他感到平静和安全。肩膀处的後坐力不断传来,重复的撞击积累了几十上百次,直到凝成一股无法忽视的痛。
摘下耳机,Beast按着左肩,又用力地摁下去。
熟悉的刺激让他呼吸停止,骨头在断裂边缘的感觉让他回到了小时候。挣扎在死亡线上,不知道下一拳是否会打死自己的恐惧又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直面死亡的兴奋感。
如果死掉,就不需要再承受这一切了。
如果没有死掉,那这个世界欠我的东西就更多,总有一天,我可以向它讨要回来。
对,是这样。
这样才正常。
Beast对自己说。
这样才正常。
代熹……她才是不正常的。
这样的想法让Beast长舒一口气,将剩下的子··弹一口气打完。没有耳机的保护,他的耳朵耳鸣得厉害,听不清训练场里的声音。
包括凯瑟琳的。
“你疯了吗?!”
凯瑟琳冲了过来,试图抢下他的枪:“训练要按照规定来,你这样做耳朵要被震聋的!”
Beast几乎纹丝不动。
过了几秒,他像是才注意到身边有人,有些机械性地转过来。他脑中的嗡鸣逐渐散去,但眼神并不清醒。
“你爱我吗,凯瑟琳。”
Beast问。
军医小姐被问得一凛。
但立刻,她就软了下来。
就好像被Beast扇了一耳光。
“别这样,我只是有点好奇,凯瑟琳。”Beast放下了手里的训练设备:“我们在一开始就说过我们的关系只是基于寂寞和欲··望,可你爱我,我却无法回馈你同样的情感,这是……我的过错吗?”
“你为什麽要问我这个问题。”军医小姐问:“为了羞辱我吗?因为我……找了她麻烦?”
“不,那不过是两句吵嘴,甚至连小猫互挠都算不上。况且,V已经处理过你了。我也不想羞辱你,凯瑟琳。”
Beast转过身:“我只是很困惑,我并没有许诺过你什麽,为什麽你却要释放你的攻击性和独占欲呢?”
俊美的男人在冷光下没有任何表情,无机制的眼神落在军医小姐惨败的脸上,如同死神的镰刀。
“你很伤心,凯瑟琳。”
Beast说:“可你能先别伤心吗?凯瑟琳,我还有话想问你。”
完美的唇动了动,吐出来最刻薄冷漠的话。
“是我勾引你吗?”
“是我曾经向你卑躬屈膝地恳求过什麽吗?”
“我不是曾经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我不爱你,而且也不会爱你吗?”
“可为什麽,现在错的人,变成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