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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第3页）

顾语迟胸膛震动，闷笑几声：“从前我最羡慕的就是你身边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天天跟你待在一起。”

秦芳好斜睨他一眼，不出声了。

他们走到院中的一口小井前，昨日刚下过一场雨，井中的水满溢了出来，倒映出二人的身影。

一阵风吹过来，树叶簌簌作响。

秦芳好松开了手，站在顾语迟面前，静静看着他。

“顾语迟，你一直想对我说的话是什麽？”

顾语迟似乎有些讶异，轻声问道：“不是等到一切事了，回到盛京，你才愿意听我说吗？”

秦芳好道：“我现在就想听。”

一切事情已经到了将近终点的位置，他们取得了证据，昨日，宁远侯派人押捕了黄州转移来的人马，虽然有些波折，但总归成功拿下。

盛京那边，太子传来消息，盛泽已被软禁，只待顾语迟好些，他们带着证据回到盛京。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

可是，秦芳好吃过这样的亏。

她总是执拗等着所有事情都完满了，才愿意为其他事驻足。

可是，天底下哪有完美？

为什麽总是因为心里放不下的一件事，而忽略其他的风景呢？

花能再开，人无常在。

前路未知，但可以珍惜眼下。回到盛京之後是什麽样秦芳好不知道，但现在他们却有机会好好聊一聊。

顾语迟垂下眼，似是思索了一番，他轻轻笑起来，慢慢说着：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你去书院的前两年。从前，我只听母亲提过你的名字。

那一日，我去郊外的学宫，路过一处，看到你站在一群男孩子面前，身後紧紧护着一个小女孩。

明明个头比人家小，人也没人家多，但你的气势最凶猛，我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帮你，你就把他们赶跑了，吓得他们嘴里喊你的名字。”

秦芳好微微愣住。

“後来我总听人说你顽劣，说你自由过头了。我却想，自由有什麽错？若像我这般囿于世俗的规矩，最多不过是得人称赞一声，却有什麽用呢？”

“我没想到，你後来也去了书院。书院那麽沉闷的地方，大家都闷头苦读，你却高兴得很，每天闹腾着。”

“我很羡慕你，你有我没有的洒脱和勇气，看到你开心，我有时也会觉得很满足。”

他说起过去的一件件事，说起秦芳好给他过生辰，说起秦芳好与他下棋，说起秦芳好缠着闹着要顾语迟教她功课……

随着他的回忆，秦芳好也慢慢想起从前。

她轻声道：“我没想到你这麽早……”

顾语迟垂眸看着她，低声继续说道：

“你说你想当女官丶想去天南海北看一看，不想困在小小的天地，只谈儿女情长。你确实如这般活着，大家都很喜欢你。有时候，我有时都不知该恨你还是恨我自己，你又做错了什麽呢？明明是我卑劣，对你心思不纯。我控制不住妒火中烧，处处针对你，因为只有那个时候你的眼睛里才只有我。”

他声音渐渐低了，像是陷入那段求而不得又拧巴挣扎的回忆中。

秦芳好不知该说什麽。

顾语迟苦笑了一声：“後来，因为盛泽，我才猛地惊醒。我过去那样卑劣，你却不计前嫌愿意与我和好如初。我现在还记得摘星楼那一晚，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开心，我想，此生若只为那一瞬间，我也无憾了。”

秦芳好的心渐渐像是有什麽要溢出来似的。

顾语迟脸上忽然闪过痛苦：“太平山那晚，我找了你一整夜，只找到那只碎了的步摇。当时我真想就这麽随你一起去了，可是他们日夜劝我，叫我活着为你报仇。这些年，我就靠着这个念头活着。此次来青州，我本打算二皇子一事事了，我就去陪你。”

秦芳好眼眶红了，猛地抱住他。

她红着眼看着顾语迟，“顾语迟，我们在一起吧。”

顾语迟却有些释怀地笑了笑，低声道：“这些本来都是我一厢情愿，你不必因感动或是内疚而跟我在一起。”

秦芳好有些急了：“你这人！你到底在瞎想些什麽！”

她猛地圈住顾语迟的脖子，狠狠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