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过去一夜了,还不能将蛊虫取出来吗?”他走到赵缚身旁跪了下来,将手中的佩剑放到了一旁,并伸手去搀扶赵缚。
但赵缚此时一点力气也没有,无论陈则如何努力也,也根本扶不起来。
“一刻钟。”岑溪声音很轻。
如今蛊虫已经在叶抒的心肺处停留了将近半个时辰了。
一刻钟内无论它是否再继续蠕动,岑溪都会用焚天砂将渡生蛊从叶抒体内引出来。
渡生蛊和白鹤蛊都喜好焚天砂的气味,而且都能分泌一种十分神奇的液体,以修复断裂的经脉,让人起死回生。
只是渡生蛊终究不如白鹤蛊那麽神奇。
这种效果是短暂的,若想要一直让叶抒维持健康的状态,每隔三月便要来这麽一次,治疗的过程也要比白鹤蛊更为痛苦。
但渡生蛊还有一个更大的缺点……
一旦在体内存活超过六个时辰,便会在血肉的滋养下,逐渐壮大体型,并且在血液中繁衍子嗣,随着血液流动,最後扎根于皮肉之上。
而且渡生虫的繁衍速度极快,寄宿者整个人都将沦为蛊虫的养料,直到油尽灯枯才能得以解脱。
“还要一刻钟?殿下已经快要被折磨死了!”
“那你们伤害我师兄,向他下毒时,可曾想过他会不会被你们折磨致死?”岑溪又被陈则这种无耻的话给气到了,“他武功那般高强,可你们竟卑劣到,用毒封住他的穴道,让他内力尽失,差点沦为一个废人!”
“现在难受的是你家主子,你就知道心疼了,你们这样对我师兄时,可有过一丝心疼?”
陈则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叶抒变成现在这样,也有他的一半责任在,可他现在站在凶手的角度上,还在指着着受害者家属。
这种事情,换做任何人都会被气疯。
也不能怪岑溪说话的语气会这麽不善了。
赵缚则是用眼神示意陈则,不要和岑溪吵起来。
他再怎麽说,也是叶抒的亲人。
一番争执过後,岑溪这才拿了工具,将叶抒体内的蛊虫引了出来。
可当他划破了赵缚的掌心,拿着装有焚天砂的盒子,想要将他体内的母虫也引出来时,却发生了意外。
那条原本应当从心口行至右手掌心,被引出体外的母虫,却直直地从他的脖颈一路往上,重新钻回了他的颅内。
赵缚又疼得死去活来了。
陈则也顾不得那麽多,一直追着岑溪问,“这是怎麽回事?殿下体内的虫什麽时候能出来?他怎麽反而还晕过去了?”
一连串的问题砸得岑溪也有些慌了。
他虽被下过此蛊,可向他下蛊之人,却是整个苗疆天赋最高,又最擅长下蛊的圣女,当初取蛊之时,分明也是直接划破掌心,用焚天砂就能将蛊虫取出。
为何现在却不行了?
岑溪百思不得其解。
但好在距离六个时辰还有一段时间,他还能再想想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导致现在这样的局面。
“你说话啊!”见岑溪不说话,陈则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岑溪不理会他,低头继续去看那本残了一角的医书,想要从中找出自己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岔子。
但他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他举起医书,对着桌上快要燃尽的烛火认真地看了起来,可看来看去依旧是那些不变的内容,没有找出任何有用的线索来。
他抱怨道:“怎麽偏偏就这一页缺了一角!”
但现在更为重要的就是将赵缚体内的蛊虫取出来。
他体内的乃是母虫,体型极其庞大,若是可以繁衍的话,只怕现在他体内早已密密麻麻的,都是渡生蛊的虫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