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秦香茗◎
苏星柏恍如隔世。
骆扶夏无法控制住自己,她嘴角满是鲜血,下颚被巩家培用力的禁锢着,她不能咬住自己,不能用疼痛让自己清醒,她只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到最激烈的时候她甚至感受不到疼痛,只是身体内部涌起一波又一波的空虚,她的脑子混沌起来,她不由得想着那个女人怎麽还没来?
她浑身颤抖着,拼尽全力的挣扎着,直到——挣扎不动。
她被人用束缚带整个捆了起来,被固定在床上,手脚被分开,手指都被一根一根的缠起来,指甲尖锐的地方也被人温柔的剪掉,她听到温柔的声音:“敷敷,乖。”
“爸爸陪着你。”
骆扶夏终于安静了许多。
“爸爸。。。”她的口中被塞入了球状物体,是为了防止她再次毒瘾发作时会咬到自己,她的一声爸爸叫的极低,因为口塞的缘故也很含糊,可是巩家培却瞬间落下泪来。
他给骆扶夏剪指甲的手都停了下来,他伸手拿纸巾擦眼泪,然後又伸手去小心翼翼的给骆扶夏把口塞拿出来,骆扶夏面色苍白的紧,她指尖微微动了下——如今她全身唯一自由的地方便是方才被巩家培握在手中的指头了。
她费力的扬起一个笑容,指尖蹭了蹭巩家培的手背,她气若游丝,“巩sir。。。”
“你这麽想当我爸爸啊。”她想逗巩家培笑一笑,谁知话音刚落巩家培竟是流泪的更加凶猛。
骆扶夏指头用力搭在他的手背上,“别哭了。。。”
她眸中失去了光,“巩sir,等我好了我就嘲笑你。。。”她几乎每说一句话都要停下来深深地费力的呼吸一下,她指尖的温暖通过手上的肌肤到达他的心底,骆扶夏说道:“你怎麽哭了。。。”
巩家培盯着她,怎麽也说不出话来,片刻後又伸手去摸骆扶夏的头发,他混浊的双眼透露出慈爱来,“你想的话,以後就叫我爸爸。”
骆扶夏又费力的笑了笑,她努力像以往那般调侃他:“不是你想。。。”她停顿着。
“当我。。。”
“对!”巩家培伸手摸摸骆扶夏的嘴角,笑起来,“我想当你爸爸。”
“那你叫不叫啊?”他笑着,又伸手把骆扶夏的发丝拢了拢,听到骆扶夏喘息时发出来的声音,他差些忍不住又流出泪来,骆扶夏笑着闭了闭眼睛,然後说道:“爸爸。。。”
她终于委屈的落下了嘴角,眼角的泪水滚滚而落,“我好痛苦啊。”
“爸爸。。。”
苏星柏站在门外,手里紧紧攥着那瓶卸甲水,他眼眶通红,周身狼狈不已,他烦躁的想要抽烟,又想起提醒他不知道多少次的护士,还有,受不住烟味的骆扶夏。
终于还是放下了手。
他等到里面的情绪氛围好转起来,苏星柏才推门进去,他一瘸一拐的,“巩sir,护士说的什麽卸甲水我买回来了。”
他拧开盖子拿着卫生纸沾了许多,然後坐到骆扶夏另一边,轻轻的,细致的帮她把手上那刺眼的红色甲油全部擦掉。
巩家培在另一边忙另一只手。
苏星柏擡眼看向骆扶夏,吸了吸鼻子说道:“那女的被抓起来了,再也害不了你了。”
骆扶夏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苏星柏在说些什麽,她声音依然极低,“她不是丁敏。”
她的声音嘶哑的紧,证明了她方才是多麽用力的叫喊着。
巩家培愣了下,疑惑的看着她:“什麽意思?”
骆扶夏闭了闭眼睛,“她是我的大学同学,叫秦香茗。”
“我在普林斯顿读经济的的时候,辅修过兽医学。”骆扶夏擡眼看着苏星柏,苏星柏点了点头,也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她面容疲惫,“我上兽医学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同学,是化学系的秦香茗。”
“也就是丁敏。”
她沙哑的声音飘在病房里:“秦香茗喜欢我,但我觉得她太偏执,就找了一个好友临时假扮我的男朋友,他叫塞西尔。”
“谁知道,塞西尔说既然要假扮,不如让我直接跟他试一试。”骆扶夏轻咳一声,“我同意了。”
苏星柏擡眼看着她,骆扶夏继续说道:“中途他想和我发生关系,被我拒绝了。”
“这段恋情不到一个多月,他就跟我说了分手,我同意了。”骆扶夏眸子里空荡的,“又过了许久,他就死了。”
骆扶夏对此都迷茫的很,“他被人杀了,FBI找我询问他的事情,但当时我已经和他分手三四个月了,自然不清楚他的情况。”
“谁知道後来警方告诉我说,塞西尔是被秦香茗杀害的。”骆扶夏无甚感情的眸子里终于多了几分波动,“後来FBI通缉秦香茗,但是她却人间蒸发了。”
“她整了容,改头换姓,甚至可能真正的丁敏已经被她杀了,因为她大学学的化学,所以对于制毒程序很了解,我不知道她怎麽找上了莫一烈。”骆扶夏偏头看着巩家培,“莫一烈手里除了菲律宾那边的一条贸易线之外,还很有可能掌握着一个制毒工场。”
她浑身颤抖着,眼睛里不受控制的渗出泪来,“爸爸。。。”
她虚弱的叫着,“有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