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扶夏笑容满面接过来,看着他们两个的模样,邢晶晶快要急死了,她满头雾水,急匆匆的给于子朗使眼色,于子朗却又故意装作看不到,或是看到了又装作看不懂,邢晶晶本就是个急性子,这会儿心里越发不住的为骆扶夏抱不平,忍不住问骆扶夏:“阿lok,孩子的爸爸是谁啊?”
“要让我知道是哪个混蛋这麽不负责任,我一定去把他抓起来!”她义愤填膺,心疼的看着骆扶夏。
于子朗皱着眉,好笑道:“抓他?你怎麽去抓人?陷害他和未成年少女发生关系?”
骆扶夏失笑,随即做出正经的模样来:“不好吧,我成年很久了。”
邢晶晶搂住骆扶夏:“你还笑——”
她心疼极了,“是哪个混蛋?我去把他揪出来给你负责!”
骆扶夏笑着把粥递给于子朗,然後轻轻的拍了拍邢晶晶的脊背,“我没事——”
骆扶夏少见的温柔,“除了多了个孩子,我一点事都没有,”她看着邢晶晶,“晶晶,我的宝宝甚至不需要爸爸。”
“我自己可以很好的养大他,这是我的宝贝。”每当说到“宝宝”的时候,骆扶夏脸上总也挂着笑容,她突然産生了几分担忧:“对了,子朗,我前几天还喝醉酒了,你有没有问过医生——”
于子朗摇头,“没有问过,但是医生已经给你做B超说宝宝很正常,是你有点虚弱了。”
骆扶夏笑着点头,“那就好好吃点东西补一补。”她心里盘算着要去做做功课,孕期如何补充营养。
于子朗看着骆扶夏一副幸福的样子,叹口气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但他心里又担心极了,他看得出骆扶夏脸上的笑容非常病态,根本不是她正常的笑容。他动了动手指,很想打人。邢晶晶看着骆扶夏认真喝粥的模样,也不想再强迫骆扶夏,于是拉着于子朗走到病房外:“怎麽回事啊?你知道宝宝的爸爸是谁?”
于子朗理所当然的摇头:“怎麽可能?我怎麽会知道?”他垂着眸:“我连阿lok什麽时候谈过恋爱都不知道。”他猜测应该就是今天见到的那个男人,他猜测那个男人便是之前给DIE通风报信的人,但他始终猜不出,骆扶夏怎麽会和那个男人産生交集。
骆扶夏之前或许是因为有了宝宝所以才会胃口不好,如今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反倒是胃口好了起来,她这麽想着,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去法医部要做的事压根没有完成——骆扶夏赶忙拿出手机给姚学琛打电话,姚学琛对骆扶夏也算是通情达理:“我知道你进医院了,好好休息,况且如今赵文海不知道去哪里了,你就算回来也只能是一起找人。”
骆扶夏皱皱眉,想到昨天于子朗的通灵感应,她垂眸思索片刻,“姚sir,你有去赵文海之前在的监狱调查过吗?”
姚学琛愣了片刻,便转身朝外走,但还是反问骆扶夏:“监狱怎麽了?”
“没什麽,我昨天问了一个朋友,他给我找了张——凶手行凶时大概率穿的是军靴的照片,然後说这种鞋子监狱里的狱警最常穿。”她抿抿唇,“赵文海坐过牢,我怀疑监狱里发生了什麽事情导致他——”
“对这种鞋子印象深刻,所以——”骆扶夏紧锁着眉头,却又了一个极大的猜想:“産生了第二个自我保护的人格,我记得曾经听过心理学的同学说过,分离性人格障碍患者,简称人格分裂患者,很可能会因为童年,或者过去某些极为痛苦的回忆而分裂出第二个甚至多个自我保护人格,这种与主人格不同的人格,或许知道主人格的存在,但主人格并不知道其他人格的存在,于是赵文海虽然杀了人,但你审问的仅仅是他对这些事一无所知的主人格,所以你看不出他究竟撒过谎没有。”
姚学琛的误区一直在这里,他惯于通过旁人的微表情解读他内心的想法,勘破旁人究竟有没有撒谎,但是这一次虽然他十分怀疑赵文海,但一来赵文海的腿确实是瘸的,二来他从赵文海脸上,一丝撒谎的迹象都没有看出来过。
姚学琛几乎已经完全相信了骆扶夏的话,但他还是有个问题:“难道人格分裂,连身体上的损伤都可以自愈?“
骆扶夏摇摇头,尽管姚学琛看不到,“我不知道,我只是有这个麽猜想。”她只是突然想起从前看的电视剧总会出现这样的情节,凶手通常有着悲惨的过去,从而导致産生了第二个人格。主人格既然懦弱不堪,那就让第二个人格来守护他,为他对抗整个世界。
骆扶夏拿出手机给赵文海打电话,理所当然的没有接通,她心里愈发担忧起来,害怕自己的猜测成了真。
于子朗走进来看着她,“阿lok,你好点没?”他面带关怀,看到骆扶夏点头才又说道:“那我和晶晶先回警局,成sir的案子毕竟也是十万火急。”
“好。”骆扶夏点点头。她其实很想让于子朗他们跟她说一说卓琪案子的细节,但是他们太忙了,骆扶夏也不好意思去打扰。
等到赵文海归案之後,再去DIE看他们好了。骆扶夏这麽想着。
她又休息了几个小时,感觉身上也有了些力气,才起身去换衣服,离开医院。骆扶夏打电话报了个育婴班,又去书店买了几套孕早期注意事项,才心满意足回了家:“宝宝乖——”骆扶夏把书放在茶几上,又打开电脑兴致勃勃的查询孕早期注意事项,一会儿却又有几分苦恼,我前段时间喝酒喝的烂醉真的不会对宝宝造成什麽影响吗?
她这麽想着,却突然收到了景博在聊天室的留言:“阿lok,我想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回香港了。”
骆扶夏思索许久,才回复他:“Kings,我发现你说的不对。”
“不,应该是你的猜测不对。”
“把我牵住留在世界的线不仅仅是爱情。”
“还有可能是亲情。”
骆扶夏停顿许久,才又打字:“Kings,我有了个宝宝。”讲到最後两个字,骆扶夏仍然忍不住笑意。
骆扶夏刚刚输入最後一个字,就接到了电话,又是何礼贤打来的,骆扶夏犹豫一下才接了起来:“阿lok,阿海绑架了他原来的上司黄天荣。”
骆扶夏皱了皱眉马上问道:“情况怎麽样?需要支援吗?你们在哪里?”
何礼贤吞吞吐吐的,最後还是给骆扶夏报了个地址,骆扶夏隐约察觉到何礼贤话里有所隐瞒,但她放下手机後又思索许久,终于决定去一趟。
以後,就再也没有什麽事情比我的宝宝重要了。
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骆扶夏想着。
心却钝钝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