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扶夏又从冰箱里翻出些看起来还新鲜的蔬菜,给他的牛排当点缀。
“不知道几成熟,但是应该还能吃。”骆扶夏把牛排给他端上桌,又去拿出医药箱来,“头上要包扎吗?”
苏星柏姿势极优雅的切了一小块牛排,放在嘴里慢慢咀嚼,把他的老头帽拽下来扔到一边,“不用,我觉得他快好了。”
骆扶夏走过去端详几眼,“好是没好,但你说不用那我就不费这个事了。”话是这麽说,骆扶夏还是给他拿了块毛巾,让他把脸上的血迹都擦掉。
苏星柏点点头,又吃了几口之後,蓦地擡头对骆扶夏说道,“这种疼,让我很清醒。”他的眸子幽深,似乎藏着千言万语,最後却一句话都没说。
骆扶夏不了解他,也没有试图去了解他。
不问不知不查。
只要这个人在就可以了。
骆扶夏愣了许久,话到嘴边最後还是没有问出口。
苏星柏也没有说话,只是把骆扶夏给他做的牛排,一口一口全吃完。稍微有点糊,但是味道其实真的很不错,也或许是因为牛排好,也或许是因为酱料好。
也或许是因为,人好。
骆扶夏躺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百无聊赖的换台,她心思不在电视上,眼睛不敢看,耳朵却始终关注着餐桌那边。
苏星柏起身去厨房,找到骆扶夏的奶茶和咖啡,做成两杯鸳鸯拿过来,递给骆扶夏一杯,骆扶夏擡眼看他,然後坐正身体接过来喝了一口,看着苏星柏,“把碗筷洗了才能走。”
苏星柏勾勾嘴角,“好。”
骆扶夏低头喝了几口鸳鸯,又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刚刚坐正的身体不自觉的又歪下去,然後斜靠在沙发上。
骆扶夏看电视,苏星柏看她。
这麽炽热的视线,骆扶夏就算是个瞎子也该感受到了。她叹口气,偏头去看苏星柏,刚想开口说话,苏星柏却猛地凑过去,两张面孔贴的极近,骆扶夏的眼睛里倒映着苏星柏的眼眸。
骆扶夏的眸子里被苏星柏的面庞占满,她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苏星柏微微勾起唇角,这次的笑容格外真心,眼角的笑纹都显现出来,看起来莫名还有几分孩子气。
骆扶夏的眼睛一眨不眨,把苏星柏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苏星柏伸手上来,想要摸摸骆扶夏的脸庞,手最终还是停在骆扶夏脸旁边片刻後就放开了,然後起身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苏星柏站起身来,“我刷了碗然後就走了。”
骆扶夏丝毫不为所动,她面色不变,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的姿势保持到苏星柏关门离开後,关门的声音才让骆扶夏从神游天外清醒过来,她坐起身来,脑海里一幕一幕的回放方才的场景,脸颊都逐渐的红起来。
骆扶夏一边伸手摸着方才被人抓住的一截小腿,一边关掉电视机,看了眼时间,便低头给卢天恒打电话,“做什麽呢?”
卢天恒那里听着很吵,骆扶夏猜他在酒吧,便直接开口说道,“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骆扶夏起身挑了一件鲜艳的明黄色吊带裙,然後美美的撸了个妆,头发是凌乱又自然,随意绑了一下垂在脑後,换上一双隐隐有暗辉闪烁的高跟鞋,又用高光点在自己的锁骨上,骆扶夏满脑子都是“今晚全场的消费由骆小姐买单”“我就是这条gai最靓的仔”。
她眨眨眼,把这些不合时宜的话清出脑海,时隔二十多年,她居然又想起这些奇怪的话。
总之,骆扶夏今晚的装扮是极好看的,夜幕里只有她在发光,从柜子里挑了个手袋,装上钱包和手机,骆扶夏叫了车赶往卢天恒所在的酒吧。
卢天恒一向是浪迹兰桂坊,万红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原本还打算让自己两个朋友赶紧走,结果在等了骆扶夏一个多小时之後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
当骆扶夏走进酒吧的一瞬间,便有无数目光朝她投过来,下一秒就有个男人来找他搭讪,骆扶夏愣了下,拒绝道,“不好意思,我来找我朋友。”
然後那个男人就眼睁睁看着骆扶夏走到卢天恒身边,然後暗自感叹这家夥真是艳福不浅。
骆扶夏看着卢天恒还直勾勾盯着自己,玩心大起伸手勾了勾卢天恒的下巴,“靓仔,请我喝一杯?”
卢天恒两个好友刚还感叹他艳福不浅,想着等下一定不当电灯泡,下一秒卢天恒就站起身来,震惊道,“阿lok?”
他左看右看,双眼瞪的极大,然後站在骆扶夏跟前,“你怎麽穿成这样?”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就已经脱下西装外套给骆扶夏披上了,这顿操作给他两个朋友都看的一愣一愣的。
卢天恒拉着骆扶夏坐下,骆扶夏满头问号,看着他,“我上次来你说我穿成那样,这次来又说我穿成这样?”
“Gordon你告诉我我怎麽穿你才满意?”骆扶夏微笑。
卢天恒用西装把她上身遮的严严实实,也不回答她这个问题,只给她介绍道,“这是Chris,这是Michael。”
骆扶夏愣了片刻,看着对面的两个男人,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个也叫Michael的人,不自觉的就说出口:“Michael?”名字在舌尖转了一圈,带出黏糊糊得音调。
“hi~”Michael端起杯酒,同她打招呼,骆扶夏勾了勾嘴角,“我也有个朋友叫Michael。”说着接过卢天恒递过来的啤酒,同他干了一杯。
卢天恒看她,“是吗?没听你提过啊。”
骆扶夏微微擡眼,颇有几分女王俾睨天下的气势,不过也就几分罢了,“那我也没听你提过Michael啊。”
眼线上翘,睫毛像一把小扇子似的,睁眼合眼之时,直扇的人心痒痒。卢天恒不自觉的就集中注意力盯着骆扶夏的睫毛,骆扶夏还没注意到,他对面两个朋友就开始窃窃私语,瞧着卢天恒的模样。
骆扶夏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偏头看到卢天恒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拿酒瓶挡住两人之间的距离,“慢住,你干什麽?”
骆扶夏擡眼看着他。
卢天恒挑挑眉,严肃认真甚至还带着几分探究,然後正襟危坐:“你是不是粘假睫毛了?有点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