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像是,那丫头是个戏曲演员。”关知晓点点头,“那没事了,你估计也不会把这事到处说去。人小谢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别把她给出卖了。”
沈长今点头,“我肯定不会说的,我说了我是狗。”
嗯,可以。
关知晓擡头想了想,那事还是在两年前发生的,现在想起来觉得好像是年轻时候的事了。
一想,她就得叹一口气。
“我是没见过那样的人。”
“什麽样?”
“你敢信?”
——
那天,是个夏夜,神外科来了个官二代,架子摆的离谱,因为不细心间接造成了一个脑部受损的农民工死亡,关知晓身为神外大主任,第一件事就是追究他的责任。
不想,一天都不到,医院直接下达了通知,说这件事与那官二代无关,且农民工一家也并不想过多追究,敕令她就此作罢。
这背後有怎样的暗箱操作,关知晓也不知道,但她是真的对待了二十多年的神外科失望了。
那天晚上,她一个人上医院天台,找了个相对明亮的地方,想最後看一眼这座医院。
却没想到一个转弯,叫她看到了,天台的边缘,一个长发及腰的姑娘坐在那。
虽然诡异,但关知晓的第一反应,只有阻止她。
不可能再看着一个完全可以活着的生命在她眼前离开。
于是,关知晓捂着胳膊,悄悄的,往边缘那走。
那夜的风很大,她这条路却走的很踏实。
走到後,还没说话,姑娘回头看了她一眼。
“阿姨,你找谁?”
哟,还能说话。
关知晓半点气没敢松,“叫谁阿姨呢!”
“那叫婆婆?”
“……”关知晓,“叫关教授。”
“教授?”谢晴微笑了下,“你是这医院的人?”
“很快就不是了。现在还是。”
看起来,这小孩不像是寻短见的,关知晓大着胆子坐她身边。
“哦。”
关知晓说,“你看着也不像患者啊,你怎麽在这坐着?”
她说,“我平常也不在这坐。这次是奶奶不在了。”
“啊?”关知晓虽然话音遗憾,但神态从善如流,“今天的事吗?”
“不是,昨天的。我已经在这坐了一整天了。”
“……”关知晓沉默了再沉默,“得亏是夏天。那个,你饿不饿?不然我给你拿点吃的吧?”
“不用。”谢晴微说,“不止是这件,还有更大的,那个事情,我确实有点接受不了,想了一天,都没想到我该怎麽面对这件事。”
能把苦难说成这样,也得给这孩子个什麽称号了。
一开始听的时候,关知晓并没有在意,这种事情在医院尤其是外科急诊科,真的常见。
直到谢晴微突然间往下看了看,身体跟着这个动作往边上挪了一小步。
关知晓瞬间抓紧了她,“干啥呢?”
“我的手机也掉下去了。”
关知晓:“我找人帮你捡。”
“不用了,这可是十三层的大楼。”
关知晓:“你知道就好!”
搞明白这话的弦外之音,谢晴微笑了下,“关教授,你不用担心我。”
关知晓:“谁担心你了?”
“没有就好。”谢晴微说,“我没有那麽的软弱,很多事情,我试着去接受,一般都是能接受得了的,如果遇着不一般的,比如一个很不该死的人死了,我也是真会很失望的。”
“……”
关知晓噤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