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掉上下五千年,忘不掉曲折又峥嵘的近代岁月,忘不掉自己是个中国人。
除了这些,什麽都不算数。
她还不是什麽都忘了。
但话是好听的。
“那我可得好好保护你的脑子。”
谢晴微突然收了笑,静静地看着沈长今。
浅海区的浪头小,只有风,秋天的海风很劲,好在太阳的力量还是很强,冷意不显,振动却大。比如沈长今的头发,它就在敲打二人脸颊的道路上立下了汗马功劳。
本来没想扎,但谢晴微前几天说,她披发很好看。不过这会也不得不拿皮筋扎起来。
到了适宜的地方,快艇停下,谢晴微在沈长今的搀扶下下了海。
踩在浪板上,抓着游艇尾部的缰绳,脚一直在绳上借着力,谢晴微开始往前。
速度很慢,但浪的力量不小,谢晴微一直没能站起来,一直在寻找一个可以平衡的契机。
她以前对这项运动的印象只停留在轻巧,速度快,报名之前也是这样想的,现在真刀真枪上场,才发现没有想象中那麽简单。
四周都是海水,海水翻腾的波光会带给人一种眩晕感,要在海上漂行,首先得克服这种眩晕。这就是海滨孩子的先天优势了。杨朵朵说她十年还没出师,那她估计是平衡能力太差。
谢晴微还有空想这些。
她双腿此刻已经全湿了,穿着紧身的衣服,倒也不觉得难受。
差不多和水交流好了感情,她慢慢的站起身,沈长今原先在边上站着看,这会也蹲了下来,“不要着急,找好重心,脚一定要踩稳了。”
谢晴微没顾上理她。
注意力这会儿可集中了。
沈长今看她自己游刃有馀,找节奏呢,就放了几分心。
“看前面,眼睛不要跟着浪走。”
说是不要,但还是下意识要去躲浪,没听进去她的话。
不过也没摔了。
沈长今索性就不说话了。
谢晴微伤的是後腰,沈长今没看错的话,那是一道利器造成的疤痕,而且肯定很深,才会这麽久一直没好透。
这麽些天,沈长今一直没想明白,什麽情况下後腰会受那样一刀呢,她对于戏曲虽然不了解,可也知道,表演就是表演,怎麽可能拿真的家夥上场?
可刨除了这个因素,好像就没什麽可以解释的理由了。
除非。
故意伤人。
沈长今三心二意教着,谢晴微专心致志学着,不知不觉,她已经到了沈长今跟前。
手里拿着的绳越来越近了,是被浪花给打的,这会的风转了向,在把谢晴微往船身上吹。
沈长今朝掌舵的摄像大哥说,“博哥,转个向。”
得到的回答是,“起风了,要不早点回去吧。”
算算时间,也已经下海一个半小时了。
沈长今:“行。”
游艇速度降下来,沈长今抓着绳子一端,将谢晴微往这边拉。
突兀的一道力,谢晴微差点没站稳,“……干嘛干嘛?”
她没吓着,沈长今倒是吓得松了绳。这就是学员和教练的区别了,她只顾着叫人赶紧上岸,没顾得上谢晴微能不能接受。
沈长今脸色一苦,“上来吧,时间够久了。”
“嗷!”谢晴微点头,一动脚,她一个没站稳,扑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