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昏昏沉沉地想要睁开眼睛,听见两道声音响起,一个几乎有些气愤:“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伤害她吗?你怎麽能出尔反尔!”
一个满不在乎的样子,听得出是苏木:“那又怎麽样?她还没死呢?你不是知道这个人只要落在我的手上我不让她死已经是开恩了,还想让我,而且她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了,只要谭迎月不给她医治,没过多久还是会死的,我自然对你要她干什麽不感兴趣了。”
听着萧钰似乎是有点清醒过来,要庆幸自己几乎以为是被楚非心花大价钱而从的手上所救出来了。
可她听得出来,这个人不是楚非心,那声音虽然熟悉,但绝对不是楚非心,她此刻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而且就算知道也来不及了,她和苏木没有打过交道,即便想要交易也没有办法,无从下手不说,苏木可不会轻易答应。
没想到的是苏木已经知道萧钰病状了。
可究竟是什麽人,在知道自己病重,无药可救的情况下,除了楚非心,还愿意救自己
只有一种可能,她还有利用价值。
似乎有点受不了苏木的不讲道理,那人实在有点厌烦,不甘示弱地反驳:“我知道了,你不该问得不问,你拿了我的钱就不要那麽多废话了。”
萧钰明白了,居然还是花了大价钱的。
苏木贪财好色这一点毋庸置疑,可究竟是什麽人愿意付出金钱的代价来从她手中交易,难道与她有深仇大恨不惜代价的买下折磨致死
思及此处,萧钰有些惊悚,转念一想,不过已经快要死了,那个声音又道:“别忘了,你把人交给了我,回去之後谭迎月没有见到人,你这麽向她交代你不会以为她傻到你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打蛇打七寸,这个女子一句话便让对方哑口无言。
苏木几乎一瞬间没了话,那人冷哼一声:“你刺她的那一剑,我会如实告知谭迎月,看你怎麽办?”
伤害萧钰谭迎月当然会生气,让人不明白的是为什麽,苏木会害怕谭迎月生气,难道她们两个也有合作,不应该啊,即便如此,理应这个时候,不会哑口无言的,而是会耸耸肩插科打诨一番表示不在乎。
这样倒是前所未见的一改往日的行事风格,除非……另有所图。
接下来,萧钰便听到了一个比较震惊的消息,只听苏木冷笑一声:“只要她死了,谭迎月不会心中一直有她,即便有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之间便可以重新开始,你不必拿话激怒我。”
什麽苏木对谭迎月有情意什麽时候的事情是当初在药堂的时候,还是他们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他们究竟在预谋什麽事情,事情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匪夷所思了。
不过苏木的心思倒是隐藏的很深,其实也不然,谭迎月在家之事从来谨言慎行,一但她要提起药堂的事情,贯会插科打诨,顾左右而言他的糊弄过去。
她去药堂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这位苏木,若不是当初在押镖一面之缘,而後面的瘟疫草药之事估计她们两个都不会见面,她们到底什麽时候开始预谋起这件事情的。
震惊之中,愈发神智清晰的萧钰察觉到自己可能已经被苏木带回来好生医治过,身上虽然有疼痛没有消散,但没有再流血,太过虚弱身体也十分暖和。
屋子里,她们聊了一会,关系到太子之事之後,苏木便告辞出去了。
萧钰彻底清醒了,但没有睁开眼睛,继续装睡,屋子陷入安静。
突然,那人动了动走了过来,极其轻微的步伐。
萧钰感觉到一阵阴影遮住了视线。
似乎有一双手遮住了眼睛,紧接着,那人又动作一停了下来,正疑惑之际。
“你已经醒了,为什麽不愿意和我说说话。”语气温柔,带了几丝宠溺的意味。
这次离得太近,萧钰终于听出来此人的声音,方才不觉得熟悉,此刻才反应过来,这个声音之前听过。
终于,她缓缓睁开眼睛。
多年不见,少女已然有了成熟女子的韵味,眉目传情,如同一汪清水,清丽动人。依旧飘飘欲仙。
“瑾泉,怎麽是你”萧钰不禁一下子恍然醒悟。
终于知道谭迎月不是仅凭一己之力里应外合,计划周密将皇帝耍得团团转的,而是有帮手,苏木即便再喜欢谭迎月为她运送粮草,也不能撼动整个城百姓,以至于牵连各个江湖派系。
只有风雨楼旧部——可怎麽会是瑾泉。
萧钰蓦地坐起身,一不留神牵动伤口,疼痛地咳嗽了几声,不可置信道:“怎麽会是你!”
“当心身体,大夫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别牵动伤口感染。”瑾泉坐在床沿,缓缓地替她拍背,“当然是我,除了我还有谁你的谭迎月为了复仇已经不管你的死活了,你的楚姑娘又没有这番救治你的能力,只有我不惜代价的救你了。”
萧钰低头一看,果不其然,肩膀上被苏木刺的那一剑已经被绷带细心包扎好了。
有些恍惚,她喃喃道:“你怎麽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还有风雨楼……”
当年因为长老暗算阿房女被抓到牢中,好不容易被就出来了,却不想他们一不作二不休,与朝廷联合骗取阿房女信任,林千被杀,那位长老几乎大开杀戒,萧钰为了几个阿房女不惜与他们的长老做交易,才被赶出风雨楼。
猛然间,这些年的事情走马灯般在脑海之中浮现过,萧钰醍醐灌顶,恶狠狠地看着瑾泉。
“是你!你和谭迎月做了一笔交易。她帮你站稳脚跟,你帮她报仇雪恨。”萧钰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前因後果,怒目圆睁:“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阴谋。”
瑾泉与苏木不同,什麽话都激怒不了她,闻言笑得有些治:“没错,告诉你也无妨,我的的确确与你那位谭姑娘合作,不过我也是为了风雨楼,毕竟我长在风雨楼,它的存亡是好比我的家园了。不过倒是你那位谭姑娘不知道为了复仇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值不值得了。”
起初,萧钰心神恍惚,突然知道真相和看见瑾泉的人不由得怒火中烧,但听见後面她说谭迎月,她又偃旗息鼓,道:“我不管你要干什麽?你救我又是为何如今我的身体病痛死了才是解脱。”
瑾泉不答话,板着萧钰的肩膀,面对自己,印象中狡诈的眼神此刻藏有偏执注视了一阵,这个眼神太可怕,萧钰有点毛骨悚然,颤颤巍巍地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你们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麽?故意引发瘟疫让百姓苦不堪言,还有……”
如此片刻,谁知瑾泉回过神打断她滔滔不绝数落的罪行,坚定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在干什麽!”
“什麽”萧钰被她眼中一瞬间的疯狂给震慑住了,一下子伤口连都忘了。
“你知道你不会是想说这些都是为了风雨楼。”
瑾泉牵起她的手握住,道:“是也不是。当然不止这些,还有这天下,谭迎月算什麽?我不会让她得逞,太後倒台,太子已死,世家已经被收买,九千岁不足为惧,毕竟太监不会做皇帝,他还是你的哥哥。我到时候可以名正言顺的让你做皇帝,我辅佐你,有势力恢复鼎盛的风雨楼,这第一女帝名垂青史非你莫属。”
女帝
每一句话都是让萧钰震惊不已,萧钰从来不知道,瑾泉居然有这样的宏图大志,她吃了豹子胆。
但很快萧钰才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眼中闪过狠厉,竭尽全力猛的挥开她的手,怒道:“你做梦,给我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