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里面算是书架,账目全部都摆放在书架之上,似乎有人特地安排,不但井井有条,还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货物堆积,书架的每一个格子上都有年月日期,甚至是名称,都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谭迎月越看越觉得有些奇怪,账房是一个老头,看管这几年她在药堂里面,管理药房的一切来往数目,
管账房的明明是账房的管事,可管事年老体衰这麽会安排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而且这上面名称的字迹,清秀有力,一看就不是出自一个老家人的手。
思及此处,谭迎月拿起一个灰旧的账目,随意看了一下,大吃一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镖局里面几年来往的账目不少,萧钰的镖局又十分出名,数目十分之多,令人叹为观止。
账房之中,各个镖局的镖师花销都有清晰的记录,连韩归豫拿了什麽东西都清晰明确,萧钰和他情同手足,居然还记账。
而镖局的镖师们又如此之多,难怪账房的管账年年头疼脑胀,这麽多的数目看下来,别说几十年,就是一年但凡是一个正常人有要疯了。因此,来来回回账目如流水,账房里不但记录的这些年的镖师们非账目,还有一些雇主的账目,有些本子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一堆镖货物,什麽金银财宝,什麽名贵药材,什麽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通篇看下来,谭迎月震惊之馀,不由得感叹:这也太有钱了。
她看了半天,突然想到什麽了,翻了书架一些数目,在看管辖的地方,什麽酒楼,地摊,地契,镖师们的住所,什麽都有,她发现只有一个地方没有明确的记录——药堂。
这个账房里面阿什麽记录都有,谭迎月所属的药堂没有记录。
她看着琳琅满目的书架,有些震惊,心中一瞬间变幻莫测,一边怀疑,一边觉得不可思议。
若说萧钰信任她,可又不让她知道账房的主人是谁若说不信任她,这麽多记录唯独没有她的,可这到底是信任她还是把她当外人呢?谭迎月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当天晚上,萧钰趁着月色踏入了家门,她在沙漠里滚了一遭,又累又困。
可夜深人静的回到镖局,又快过节了,镖局冷清的很,不由得一阵一阵的落寞,她一想到钻进被窝冰凉凉的,这几日都在帐篷一会儿硬邦邦的,一会儿又柔然的像要陷进去,心惊胆战的没有睡好一个好觉。
实在忍受不了回家还要睡冷被窝,她安排了一下货物钱财放入库里,悄悄地到厨房随意找了一些东西吃了。
萧钰勉强填饱肚子,转身打着一个灯笼,趁着稀薄月光推开了一屋子的窗户,她几下摸索着锁给撬开来,动作熟练地爬了进去,进屋小跑到床边,脱了鞋子,一掀被子钻了进去。
啊!
只听见一身惊呼,谭迎月从梦里惊醒了,一股冷风袭来,随即身上有什麽东西贴了过了,一阵凉意,她似乎不用睁开眼睛就知道是谁,怒斥道:“你要凉死了。”
萧钰带着夜里的一身寒气,骤然落入暖被窝里面,激得嘴里发出嘶嘶抽气声,打着哆嗦道:“外面冷死了,大沙漠白天热的要死,晚上冷得要死,我真的要死了。”
谭迎月没有说话,这就有些异常,以往萧钰回来她都要关心关心她,今天听见她抱怨怎麽无动于衷的这样。难不成是今天把她吓得不轻,所以生气了。
萧钰推了推她,“怎麽了?你生气了你知道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什麽吗?”
谭迎月发愣,“啊?什麽”
萧钰把头擡起来看她,自然是漆黑一片看不清的,可谭迎月觉得能感觉出来她那质问的赤丶裸的目光静静盯着她。
“在想什麽,是不是又出什麽事情了”
谭迎月还是没有说话,的确再想事情想得入神,她上午刚看见密密麻麻的账目,心里是一阵阵的发懵,今天晚上躺在床上想事情,压根睡不着觉了,一直想质问萧钰几句,又觉得没有立场,想着想着,好容易睡着了,现在被萧钰这个大活人惊醒了,面对着日思夜想的人,张了张嘴,忍不住想到了今天的账目,她特别想问,帮你管账的究竟是什麽人,为什麽不让我知道
可临了,谭迎月摸了摸她冰凉的手,委委屈屈道:“你怎麽现在才回来”
这一句话似乎像是撒娇,又像是抱怨,萧钰觉得她正常了,可一颗心提了起来,着急道:“是谁,谁欺负你了。”
谭迎月越来越头说没有人欺负我。
半晌,萧钰抓心挠肝地时候,谭迎月才道:“我今天把账目给算了,钱也发了。”
萧钰一愣,差点笑出声,拍了拍她肚子,哭笑不得道:“这算什麽事,害你担惊受怕一晚上的,发了就发了呗。”
谭迎月似乎试探道:“你不怪我”
萧钰搂着她,闭着眼睛笑道:“现在大过年的谁不知道你看着,为难才发钱,而且本来就是要给他们发钱的,别担心我不能怪你还要感谢你呢!”
她这会儿倒是通情达理起来,谭迎月也不意外,晚上的萧钰最好说话,什麽甜言蜜语都脸不红心不跳的。
明天就不一定了,果不其然,第二天萧钰就开始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