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和闻言笑了,这回是货真价实的笑,点点头说道:“好,如你所愿。”先前便有所预料之中,答应萧钰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此人非等闲之辈,但有等闲之心,借此他想再添一把火送她上位。
萧钰对他惊世骇俗的想法一无所知,见他答应喜笑颜开,一骨碌爬起来,道了俩声谢谢。
保险起见,转而她又问:“你打算怎麽啓奏,直接说出来?”
燕和沉吟不语。自有办法的模样。
“大人,怎麽不说话”萧钰双手拢罗棋子,将它们放回原位,挥手作哄散,:“不来了,不来了。”
“为何?不让皇上亲自下旨,你不是有祭司令。”
萧钰一愣,她自然不能说刚和皇上顶撞过。
“明知故问,明知故问!”萧钰重复着一样的话,似是觉不够强烈,横着胳膊往棋盘上一扑,棋子交错在一起,四散各处,一盘棋便不知胜负了。
猝不及防燕和退了一下,面对面咫尺间的对视,顾不得棋盘站起身来,拢袖道:“皇上日理万机,管不了我。”
燕和脚步停顿,回首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嗯?”
燕和本是认真神情,但看她一副兴高采烈,略一思索,笑道:“虽然我应了镖局诏安之事,可事成之後,可不好办,你当年凭一己之力收服老镖局的儿子,坐上少镖局之位,驱赶异声如驱赶老鼠一样赶尽杀绝,如此不近人情,现如今镖局之中竟有几人为你尽心尽力?”
此番言论一出,萧钰的笑容暗淡下去,兴高采烈被打击成一股发自内心的不甘。
当年抢夺镖局之时,的确丝毫不留馀地,并且下了一道命令:凡退镖局者,今後一戒律不得投到其他镖局效命。
那段时间萧钰无时无刻不在想,把镖局交过这样一个废物东西真是暴殄天物。自己为什麽不能,行就直接上不就行了吗?
在此之前财主之死之案子过去将近两年,她被师傅抛弃,罪名加深,加入江湖之流,认贼作父。
经历过这一系列风雨,尊师重道之言早已在她这些外人看来惊世骇俗的事迹面前不堪一击。她敢想敢干,并且想的长远,考虑到将暗阁楼中的林千一派拉入合作,气势汹汹地杀回了去,因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直接拿下了镖局。
萧钰便想:“那也没办法否认他是废物事实啊!”但当着师傅灵牌位之前,有所顾及脸面没直接将这句话甩在的面前。
萧钰弯腰将散落的棋子一一捡了起来,借着暗桌隔挡,微不可察的抚去脸上的落寞神色,片刻之後,把棋子放回去,又是一派悠然自得,她道:“那就不劳大人费心了,有道是强者无敌,慕强着大有人在,我自是有办法。”
如实事实在此,见她有自知之明的不恼,燕和才如实道:“我方才其实想说,太後那边当年祭司中得毒,有一种毒药已经有了眉目,不过并没有什麽作用。”
“告诉我这些,有什麽关系?”
燕和依旧气定神闲,淡淡道:“虽然没有找到真凶,但却从那苗人口中得知了当年祭司中毒之事。”
此言一出,萧钰勃然变色,比方才落寞神色变化截然不同,仿佛一瞬间愤怒之色升天,声音都有些颤抖道:“是谁?是……”
“不是这个,不至于这麽神通广大,也没有寻到真凶。”
但听“没寻到正凶”,萧钰并没有意外,不是不动容,而是对此不抱任何希望,神色渐渐平和,道:“既然没有不是,究竟是什麽意思?”
“此次锦衣卫调查案,无意中发现当年祭司中的毒是苗族的一种奇怪的毒,那毒经太医之手,研制出不是没有解法。”言语之中,他盯着看,观察萧钰脸上的神色,一丝一毫也没放过,可惜却并无有异。
萧钰无波无澜,几乎毫无破绽。
她却心思急转,只是疑惑她身中剧毒之事,现如今只有谭迎月一人所知,仔细想了想,她又猜测,燕和估摸是在皇宫当年死囚的只言片语得到的消息,大概也并不准确。倒不是萧钰演技精湛,对此事如同祭司之死一样,深埋于心里,并无波动太大。因此也无兴奋之意。
燕和立于前看了半天,查无破绽,随即转过身不正面看背对着萧钰下了逐客令,道:“走吧。”
闻言,萧钰起身了,干脆利落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