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人耳目
萧钰待来到大堂,一身黑衣苏木立于正堂,今日仿佛格外悠闲,平日的跋扈之气半点没有显现出来,浑身散发出来的悠然自得的气质。
萧钰只见她打量四周的环境,对着建筑评头论足。
刚上去打招呼的萧钰顿住,看笑话似的站在门口注视她一举一动。
苏木时而点头说这里好,那里不好,仿佛是自己家一样。
半晌,苏木见不知何时站在面前的萧钰,才看见人似的对她拱手道:“真是多有打扰。”
虚假的客气话,萧钰听不得,她出现在镖局无疑是兴师问罪,要麽是来要火烧镖局的损失,要麽就是质问她都干了些什麽,为何深更半夜前来吓唬她,因此,只道一句“有话快说!”随即,她随便寻了一个椅子坐下,没开口让苏木请坐,静静听她质问,以做好万全应对话语。
“少主,我今日前来办事,途经镖局,特地来拜访。”苏木长篇大论的开场白还没起头,“不知上次你说的有没有……”
此番开口不对劲,和萧钰想得全然不同,活多不喜,苏木今日格外的话多,光听她对建筑评头论足,不想再听废话,萧钰烦都烦死了,没说出所以然来,便没好气打断道:“没有。”
静默半晌,苏木顿觉失措的模样,迟疑了一下,“萧少主,几日前我把韩公子放走,你不是说有好的人可以代替,怎麽今日还不见人影。”
幸好萧钰没有喝水,不然定要一口喷了出来,啐苏木一脸吐沫星子:“什麽什麽”
放火烧阁楼,说找更好的人供她玩乐,当时不过恶心此人,这人不会听不出看来的。
不知为何,萧钰觉得有某种不好预感,没想到她会堂而皇之的过来要那种人,焦头烂额地抓头发道:“这种事情,我哪有上面讨要的,你怕不是疯了吧,还是故意恶心我。”
谁知,苏木当真见萧钰诧异,她略略有些失望叹息道:“是这样啊……”桌上一盏茶早凉了,她失魂一般,端起看也不看,咕咚咕咚,喝了大半,如此,怎麽看都无别有用心之意。
苏木行为举止常人难以理解,萧钰更是匪夷所思道:“你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这个”
“当然是得地登门拜访,顺便把人带走。”苏木又喝一口凉水道。
萧钰不可置信地看她,想说,你也忒不要脸了吧。话到嘴边吞了下去,她们合作同盟,不必闹得太难看。
她只能半妥协说:“改日,我今日有事。”便起身要回去,一刻都不想和此色。鬼多待一会儿。
见状,苏木倒打一耙,道:“不会是少主说话不算数吧。”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得地给你找人吧。”没见过这麽厚颜无耻之人,萧钰额角凸凸直跳,忍无可忍指着门口方向,恶狠狠地说道:“你给我滚蛋!”
苏木悠哉悠哉地又端起凉水没听见一样,忽而手上一空,萧钰气不过劈手夺过杯子,放回原位抓住她手腕往外扔。
“滚滚滚!”萧钰推着她往外走,试图将她驱赶出去,“我没空和你掰扯,有多远滚多远。”
“开玩笑的。”苏木身体踉踉跄跄,才从那无知无措的神情之中恢复清明,含笑道:“我是有正事要说。”
萧钰不信任她,“少来,你有什麽正事。”
“草药。”苏木道。
萧钰动作一顿,道:“怎麽现在就要。”
“问问而已。”苏木又笑。
萧钰彻底无语,她们两个来到门口拉拉扯扯,伸手向苏木背後推了一把,把她一推推出门外,心说,“滚吧”
窗外枝头鸟叫,欢快至极,仿佛此刻苏木的心情,鸟语花香的欢快。她在屋门口拍了拍衣摆,同样欢快道一句,“我走了,改日再来拜访。”萧钰则是心烦意乱,青天白日,鸟声都显得有些聒噪,巴不得赶快滚回去,客气的话都不说,草药一事更不再提,生怕她没完没了的赖着不肯走了。
临走之前,苏木意味深长的笑,对着门口站立的萧钰道:“多谢萧少主。”
萧钰不知她谢什麽玩意此来一趟真是莫名其妙的,赶紧挥手道别。
待人一走,萧钰心中一筐疑惑,没忘记对胖子兴师问罪,便来到关胖子的旧柴房,“吱呀”一声,推门而入,柴房里此刻柴火堆积如山,草铺上睡出一个窝,却空空如也,不见胖子人影。
萧钰一愣,怎麽这一会儿功夫人不见了,送饭的丫头惊叫:“哎呀,人跑了!”
跑了,怕不是被人救走的。
怎麽一会儿胖子受了重伤,还能不能行动自如不好说,她环绕一大圈,看向小小的窗户,因受暴力後而破裂的痕迹。
盯了半晌,萧钰终于是反应过来,谢个鬼!什麽要人,什麽色。欲虚心,通通都是借口,她说怎麽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抓住胖子而来,来了只是说有些莫名其妙,无关痛痒的事情。压根是酔妃之意不在酒——苏木此次前来不过拖延时间罢了,好派人搭救胖子。
柴房门破烂不堪,萧钰一拳打过去,像是打在胖子和苏木脸上,仍然怒不可遏,喃喃自语:“死胖子!别让我看见你,不要让我非抽死你不可。”
不管吓得瑟瑟发抖的送饭丫鬟,转身离开柴房,心中愤懑不平,同时,还在琢磨,胖子身份诡异和苏木有来往,不惜亲自拖延时间来救他,到底是如何的交情。转念一想,或许不是来救他,而是失踪多天不见踪影的太子。
那就更加扑朔迷离了。苏木一个江湖之人掺和朝廷纷争之事,不怕惹来祸端,但有可能她想惹出祸端。
萧钰派人去捉拿胖子,轻而易举让他跑了,实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气愤。
没过多久,小六再来禀报,萧钰就知道又出事了,“你直接说又怎麽了?”
小六闻言面路难色,支支吾吾半天,“头儿,我……”
“不说就滚!”萧钰一天的耐心全无,低头看账本,不再搭理他。
小六低头道:“是谭姐姐的信。”
萧钰猛的擡头,眼前一亮:“拿来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