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封字迹隽秀大方,一笔一画都十分端正。
绝对不是裴闻舟的字迹。
池夏弯腰捡起倒地的扫把,百思不得其解。
“但别人送给我的信,怎麽会出现在裴闻舟手里?”
池夏把速写本上的橡皮屑倒干净,将笔和本子塞进裴闻舟的书包。
随後拎着两只书包,关灯锁门。
池夏从高二教学楼找到了操场。
操场上,有挨在一起并排压跑道的情侣,有打羽毛球的,还有跑步的。
就是没有画画的。
池夏拎着书包跨出操场大门。
池夏从来没在一天之内,将一个人的名字念这麽多遍。
教学楼没有。
操场没有。
就连裴闻舟经常画画去的那处走廊,也没有他的身影。
池夏靠着柱子歇了一会儿。
不远处,高三教学楼已经一格一格亮了起来,安静又烦躁的晚自习开始了。
脑中想法一现,身子不由得跟着直了起来,池夏突然想到一个地方。
“我怎麽把那里忘了?”
天边的颜色,由淡金翻作鱼肚白,继而夜色渐渐爬了上来。
——
器材室。
屋内黝黑一片。
器材室的灯很早以前就坏了。
但因为学生们都是在白天来借器材,所以没人发现这个问题。
走廊的微弱光亮,透过器材室大门上方的窄窗照进来,映出一个平行四边形。
排球架子旁的一角,有一个人。
裴闻舟进来放排球的时候,另一边的篮球架子不知怎麽回事突然倒了。
于是他转身去捡篮球。
等他整理好的时候,才发现器材门不知道什麽时候被人锁了。
漆黑封闭的空间,将他身上一切的感官通通放大。
任何细微声响都能让他感到不安与焦躁。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响起在耳边。
“哒哒哒哒哒——”
汗水随着飙升的心率,不断从他的後背渗出。
好像又看到那个醉醺醺的男人手指微曲,将烟灰弹在他身上,拎着酒瓶把他和母亲逼在角落。
人就在站在眼前了。
他条件反射般地偏头,擡手挡在面前。
“!”
下一秒,预想中的疼痛没有降临。
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他擡起的手臂。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