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夏身子转向一个方向。
“刚刚那阵香,里面不只有梨花香气。”
这漫山遍野的梨花树,很有可能就是为了遮盖原有的那股香味。
他们回来的时候,客栈门前的两盏灯笼已经灭了。
一旁的窗户被突然支开。
老板娘斜倚着窗框,打了个呵欠,懒懒说:
“门是开的,自己进来吧。”
话罢窗子又被关上。
翌日。
街上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男人们扛着桌椅板凳一大早去了秦家,女人们一边择菜一边说笑。
跟一到夜晚,便如同死去的葫芦村相比,现在完全就是另一番模样。
是充满活人气息,无比正常的村庄。
池夏和卫远声走在街上,险些没被人群冲散。
又是一阵人潮涌动,池夏肩膀被撞个措不及防,被向前推去。
下一瞬,一只温热的手将他稳稳牵住,没让他向前摔去。
“多谢。”
池夏稳了稳身子,卫远声依旧没有松开的意思,扣着的手反而又紧了几分。
池夏咳了一声。
卫远声笑了,语气轻缓:
“今日人多,我若不将,”
话到口边突然停住,片刻後又接着说:
“不将池兄牵紧,恐有危险。”
池夏心中坦荡荡。
也罢。
他都叫池兄了。
牵便牵吧。
免得待会儿被人挤倒踩扁。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高呼:
“新娘子来了!”
铜锣声响天震地,盖过声声高呼,掩下阵阵啜泣。
腰围喜带的擡轿人,就在这一派喜气洋洋中,将一个新娘子,从一个门擡到另一个门里去。
这秦家也算是远近有名的富庶人家。
更何况又是小儿子结亲,排场面子自然是做足了风范。
哪怕近在隔壁村。
也是红妆铺就,八擡大轿将新娘子接到了葫芦村。
几个小孩子兴奋地挣开大人的手,哄闹着跑到随亲队伍旁。
在响震天的喇叭铜鼓声中,手捧喜糖,一蹦一跳跟着往秦家去了。
池夏听到身边有人小声嘀咕:
“有什麽了不起的,结个亲搞这麽大排场。”
“当心今晚就给你掳走!”
但那道声音很快被笑声和哄闹声埋葬。
彼时,葫芦村和隔壁的临水村。
一边是红绸交错,另一边,则是白绫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