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彻底失去生命体征前,他只记得他好像去到了另一个时空。
他去到了月峰山,他唯一记得自己要做的事,就是阻止那个女人登上那座山。
而当他再次睁开眼,却又回到了这个时空。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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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江廷有个聚会,邹成浩组的局,说是要庆祝他涅盘重生。
听到涅盘重生这个词,江廷嘴角弯了弯,自嘲地笑了笑。
算不上什麽涅盘*重生,顶多就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大病初愈,他烟酒未沾,只在那看着他们玩闹,大概仍是担心他的病情,每个人的脸上都心事重重,对他欲言又止,玩得并不尽兴。
聚会结束,邹成浩说要送他回家。
去车库取车时,邹成浩不知看到了什麽,脸色煞白,唯恐避之不及,非要走另外一条路,江廷有些好奇,回头看了看,只看到一个男人和女人的背影。
约莫是些桃色新闻,可能是邹成浩的前女友和新男友,他没有多想。
一路上,邹成浩难得这麽安静,像是在思考着什麽,在他脸上,很少能看见这麽沉重的脸色。
到家打开门,家里的狗狗立刻从客厅跑出来迎接他,两条腿扑棱扑棱跑了过来,在他脚边蹭了蹭,温顺又粘人。
江廷很难用语言形容这种感觉,觉得陌生又熟悉,好像这样的场景曾发生过许多遍。
他邀请邹成浩进来坐了坐,他有些话想问他。
邹成浩却好像如坐针毡,虽是半个身子靠在沙发上却也没有舒展开来,双腿紧紧并着,十分局促。
“你想问什麽,问吧。”
“我什麽时候养的这只狗?”
邹成浩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含含糊糊地回答:“这,你养的狗,我怎麽会知道?我上次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了。”
“你上次来是什麽时候?”
“嗯……大概两个月前吧。”
两个月前?那就是七月份。
江廷仍然想不明白,是什麽样的动机让他收养了这只狗。
他记得自己并不喜欢养宠物,一是没有时间,二是他喜欢安静些,因此他的家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宠物。
“它叫什麽?”江廷问。
“你好像叫它‘大黄’。”
这麽朴实的名字,江廷自己都禁不住笑了笑,伸手抚了抚它毛绒绒的脑袋。
“我只记得这是你捡回来的流浪狗,可能是看它可怜吧,我猜的,不一定准。”邹成浩耸了耸肩。
江廷皱眉:“我不像是这麽有爱心的人。”
邹成浩顺势往下说:“我也记得你不喜欢动物的,要不我帮你拿去我女朋友家寄养吧,她特别喜欢狗狗,一定会照顾得特别好的。”
“不用了。”江廷几乎没有思考就拒绝了,一低头就看到大黄湿漉漉的眼神望着自己,他的心情也好了一些,“我自己养吧,挺可爱的。”
“真是造孽啊。”邹成浩起身的时候,小声嘀咕了句。
“你说什麽?”江廷刚才走了走神,听得不太仔细。
“没事,我说我先回去了。”
没想到当晚就出了意外,回去的路上,邹成浩发生了车祸。
一起追尾事故,等红灯的时候,後面一辆大货车没及时踩刹车撞上了邹成浩的玛莎。
所幸,人伤得不算严重,身上几处擦伤轻微脑震荡,不过车是彻底报废了。
邹成浩被热心的路人送去了就近的津海附属医院。
凌晨两点,江廷接到电话立刻赶了回去,他在医院走廊里*站了一夜,幽暗狭长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头,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气味,那种熟悉的感觉在心底翻涌。
他讨厌来到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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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休假的最後一天,徐慢陪Niki去医院做産检,在出租车上她伸手搀扶着Niki,生怕忽然刹车或者拐弯,惊吓到肚子里的小宝宝。
Niki笑着说她大题小做,现在才四个月,哪有那麽夸张。
徐慢对这方面确实没有经验,但多留心些,总归是没有错的。
她也是昨天才得知这个好消息,昨天一整天她都沉浸在要当干妈的激动心情里,一想到再过几个人就会见证一个新生命的诞生,她就无比的欣喜。
在去医院的途中,徐慢突然接到了沈斯远打来的电话,他语气十分急迫,问她现在要去哪里,在得知她要去津海附属医院後,声调都有了变化。
沈斯远沉默了许久,徐慢几乎以为他已经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