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野心无穷无尽。
巫羲皱眉,“就算统治三界,又如何?”
“就算所有人都明白,你也不会明白的。”
师昭笑着说:“因为你是神,你曾立于衆生之上,三界命运皆在你一念之间,你习惯了被他们膜拜仰望,你一个眼神,便足以让他们诚惶诚恐,即便你堕了魔,到了现在,他们也还是一如既往地敬畏你丶害怕你,你永远都看不到那些仰望你的蝼蚁。”
巫羲:“所谓权势,周而复始,无趣至极。”
巫羲从未在乎过手上的权力,即使万年後重新现世,他也对统治三界也再也提不起兴趣,从头到尾,只是想夺回本属于自己的躯体。
师昭说:“无趣地活着,好过卑贱地活着。”
巫羲垂落目光,注视着固执己见的少女:“便是神,也不会亘古不变。”
更何况是一个至尊之位?
“就算只有一天,也好过没有。”师昭说。
她太执拗了。
欲望。
果然是人最难过的一关。
说着说着,又绕到了之前说过的话题上,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
巫羲叹息,搂着少女腰肢的大掌紧了紧,双臂稳健,巍然不动,无声无息地抱紧她,任由她怎麽随意地在他怀中乱动,都不会从他身上跌落下去。
师昭默默靠在他胸口,心中血气翻涌,还在方才短暂的对话中缓不过来。
她突然问:“巫羲,为什麽你天生就是神?为什麽你一直高高在上?”
如此无礼又刺耳的话,与其说是在问,不如说是在发泄着什麽,这青年却没有恼,他睁开黑眸,注视她良久,正要开口,她却又不等他开口,先一步伸手盖住青年的双眼,“不聊这个了。”
“……”他安静一会,“嗯。”
她复又靠在他肩头,蹭了蹭,软声道:“魔神大人抱着我休息一会,好不好?”
“好。”
两人紧靠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
师昭不知不觉开始犯困,便在巫羲怀里午睡了一会儿,这青年一动不动,活像个雕塑,就算她在他怀中睡了一觉又醒来,他也不会感觉到疲惫,好像要永远地抱下去。
师昭睡着了,又醒来了。
往常她醒来不久,总会急着赶回灵墟宗,今日却在这里走走停停,任凭前来接她离去的魔等候许久,就是不回去。
天色暗了下来。
那俯首的小魔低声提醒,师昭扬了扬袖摆,随意道:“天黑便黑了,大不了今夜不回去。”
巫羲睁开眼,发现她正凝望着自己的方向,笑眼弯弯,一对梨涡若隐若现,这魔神怔了怔,看着她的眸色深了深,“这不像你。”
“那我有什麽办法,抱着你睡习惯了,你既然不去灵墟宗了,那我便睡在幽月山喽。”
她这语气,好像是大丈夫哄着闹脾气的小娇妻。
巫羲:“……”
师昭又想到了什麽,扭头吩咐那小魔去灵墟宗把自己的枕头被褥丶换洗的衣物拿过来,还包括那些没看完的灵墟宗卷宗,她特意吩咐要小心护送。
俨然一副要在幽月山留宿的架势。
那小魔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做了。
师昭又自顾自地去铺床,看起来非常自在。
巫羲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眸底翻涌的暗色不断加深,好像要从她的一举一动中看出更深的意图。
她低头摆好枕头,刚一擡头,便看见身後无声无息靠近的青年,这青年眉目冰冷如昔,毫无温度的黑眸深处看不出一丝喜悦与波澜,她好像看懂他眼里的情绪,仰头说:“你似乎不太相信,我愿意留下来陪你这件事。”
巫羲长睫轻垂,不置可否。
她又接着道:“可是,我也不太相信,你会心甘情愿不去灵墟宗找我。”
那怎麽办呢?
师昭轻轻拽他衣袖,“最坏的情况,我们是互相假装,但……最好的情况,我们是为了彼此……”
“你为了我不去灵墟宗,那我就为了你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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