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舟不理他,就那样耷拉着脑袋。
他是个好脾气的,几乎没与其他人发生过冲突,更别说在外这样使性子。但他这次就是忍不住的生商刻羽的气。
每次他遇到事情,哪怕不和司忱之说,都要让商刻羽知道,可他呢?有关人生选择的事,居然不告诉他。
他越想越觉得过不去,把桌子一推,沉默的往海边走。
商刻羽拦下他:“这都几点了,天这麽黑,你能找到回去的路?”
“我又不是小孩,能找到。”王舟逞强道。
“行,那你去。”
王舟不可置信的看着商刻羽离开的背影,咬着牙往树林深处的大海快步走去。
海风微凉,王舟走的有点累,还有点冷。他看了一圈空无一人的沙滩,烦躁的坐下。
好像真叫商刻羽说对了,他本来就路痴,四周很黑,长得都一样,还真有点分不清回去的路。
而且,很冷。
他屈膝抱住腿,感觉自己像个傻子,怎麽就非得大晚上的来这呢……
阴影笼罩,一件黑色外套披在他的肩上。
王舟擡头看到了臭着脸的商刻羽。
他刚才是回去拿外套了?
王舟把外套裹紧,感觉心情好了点。
“真倔。”商刻羽甩出这两个字以後,坐在他旁边。
王舟沉默少顷,转头问:“时应说你不喜欢做检察官,那你辞职以後,有什麽打算呢?”他又问,“商爷爷同意了?”
商刻羽不甚在意道:“这种“光耀门楣”的事,我大哥喜欢,就让他来吧。”
王舟想了想:“你是想加入音乐剧团?还是签公司?”
商刻羽似是没想到他会这麽问,眼神有些诧异。
“你不是喜欢大提琴麽。”王舟说。
“成立音乐剧团。其他位置的乐手已经找好了。”商刻羽看向他,“你怎麽知道这个?”
王舟道:“上次去你家,你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把被擦的干干净净的大提琴,平时听音乐,你也喜欢听这些,不知道就怪了……”
商刻羽眉眼柔和几分:“还以为你每天就知道吃呢。”
王舟炸毛了:“什麽啊,你的事我都有好好记住。可是你呢!”他撅嘴嘟囔着,“你就没把我当朋友……”
商刻羽看了他一会,没说话。
王舟审视的看着他:“说!还有什麽事没告诉我!”
商刻羽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而後看向海面:“我说了,朋友之间没必要事事有交待。”
“可丶我的事从来没瞒过你!你……”
“王舟。”商刻羽说,“司忱之的事,你也要求他全部向你说明?”
难以言状的情绪,因这个问题而停滞。他张张口,没能发出一个字。
商刻羽的声音如深夜的海水一样平静:“如果不是,你是不是该想想,为什麽会对我有这种要求。”
为什麽?因为忱之有时应,时应很可靠,自然用不着他来操心…可…难道商刻羽就不可靠吗?是啊,为什麽他那麽想了解商刻羽的事呢?
他知道今天不该发脾气,可他控制不住。他觉得…他和商刻羽是不一样的,哪里不一样呢?
王舟的表情那麽为难,让人不忍再强迫他思考一个根本想不出答案的问题。
“走了。”商刻羽拍了拍身上的沙子。
第二天一早,时应牵着还没完全睡醒的司忱之先到达餐厅。
司忱之屁股刚坐椅子上,就“嘶”了一声,羞恼的扶着腰瞪了一眼罪魁祸首。
时应见状问老板要了个软垫放在他的座椅上:“这样会舒服点。”
司忱之满脸拒绝:“才不要!垫这个多丶多那什麽啊…都怪你!”
“怪我。”时应笑笑,“今晚会控制的。”
“你还来?!”司忱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丶你怎麽丶你不累吗?!”
时应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如果可以,我想一直……”
司忱之连忙捂住他的嘴,心虚的看了眼周围,小声怒道,“时应!你知不知羞!”
时应顺势咬了一下他的手指,同他一样小声道:“今晚想在温泉里。”
司忱之脊背一麻,羞愤的扯回手指,结束了这场答非所问的交谈。
少顷,商刻羽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