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麽时候开始,恋爱关系变得这样没有意义了?可以让人这样坦然又无畏的宣战?司忱之有点想不通。
“你知道我们已经在一起八年了吗?”
闻言,徐意凡温和的表情变了,语气透露出侵略:“可是时伯父会同意吗?没人祝福的爱情真的会幸福吗?”
得,说来说去还是同样的说辞。
司忱之沉默了一会:“你口中说不认同时一闻上将的观点,其实心里仍然是赞同的。你认为,我的身份不适合丶也不可能和时应走到最後。如果换成一个身份同样光鲜的Omega,你还会去找他吗?”
徐意凡像被戳中心思般,面色发白的张张口,没有回答。
他回想着徐意凡刚才的长篇大论,继续说道:“你说公平竞争,其实你我都知道,不存在“公平”二字。你们认为,仅身份这一点,我就完全被pass掉了。你今天来的主要原因,不是给我下战书,而是提醒。提醒我不要不识好歹。”他看着徐意凡逐渐卸掉无害僞装的面具,无奈的叹息,“你今天可能要白跑一趟了。我和时应之间,就连我们自己都没办法轻易拆开,就像长在同一个身体里的两根骨头,那不仅是爱情。”
徐意凡的身体颤抖着,可爱干净的脸蛋有些扭曲:“对,每个人都眷恋少年时期单纯美好的初恋,但你能保证,他仍然会喜欢现在的你吗?时间残酷到足以改变一个人,记忆像泡沫,是会碎的。”
徐意凡咬咬唇:“我们不一样,在刀枪无眼的战场,我们救过对方的命,在孤独寒冷的异国,我们是战友也是亲人。我们是可以为对方付出生命的关系。在他最难的那几年,陪在他身边的是我,不是你。”
“那你为什麽不敢告诉他?”司忱之的眼神里伴着审视,“因为你没有把握,你也不敢。你以为没了我,时应就会选择你吗?”他轻笑一声,“我认为未必。你相信吗?如果我像你们所希望的,从他的眼前消失。他不会放下,也不会想通。相反,他会发疯,疯到就算掀起L国的每一寸土地,也要把我挖出来。如果我死了,他会把我的骨头带在身上,会把我烧成灰跟水一起吞掉,然後恨你们每一个人。”
司忱之说:“我们就是这样在爱对方。”
“可我对他的感情绝对不比你少!如果我们是同时认识时应上将,他未必会选择你。”徐意凡不甘示弱道。
宿忱之沉默少顷:“你知道信息素提取手术吗?”
“什麽?”徐意凡没想到他会突然转换话题,疑惑道。
“就是用一根针。”司忱之拿手比了比:“大概…和你胸前别着的那支钢笔一样粗,用这根针插进腺体,将你的信息素提取出来。浓度越高,针插的越深,时间也就越长。如果想提取出高浓度的信息素,大概要持续一个多小时,你会疼到发不出任何声音,到最後灵魂和身体仿佛都是割裂开的。愈合时才痛苦,难以忍受的疼痛会让你整夜睡不着觉,结痂後会很痒,但你不能碰,只能忍着,就像一千只蚂蚁在爬。”
徐意凡冷淡道:“这与我们刚才讨论的问题有关系吗?”
“有。”司忱之说,“如果你愿意将你的信息素提取出来,做成项链送给时应,我可以考虑和你公平竞争。”
“这怎麽可能?!”在温床中成长的徐意凡显然是被他的说辞吓到了,眼睛直直的瞪着他,像一只不知该如何反击的小兽。
漂亮的五官扭曲着:“司先生没必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让我放弃。”他猛然起身,“我今晚会表白”。
残忍吗?我倒认为很浪漫。司忱之看向他逃跑的背影想。
徐意凡离开後,他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呆,用体温枪量了一下温度,38。6。果然发烧了。
很烦。
黄世杰丶时一闻丶徐意凡都让他感到无比烦躁。
一闭上眼,脑子里就冒出徐意凡说的那些该死的话。
就算他表现的再滴水不漏,可这的确是事实。
五年…空白的五年。
如果可以,谁愿意分开五年呢?他用尽全力的往上爬,以为足够优秀就可以站在他身边,然後一起去属于他们的秘密基地。他就是靠着这些希望忍过这五年。
但好像并不是那麽回事,人回来了,随着一道道枷锁丶阻碍丶罪名。身份真的就那麽重要麽?为什麽所有人都认为只要和他在一起,时应就会为人诟病。
这是真的麽?他不希望时应因为他而遭人指点,但他没办法放弃,这种感觉比…比任何一次生病都难受。
时间要是能一直停在诺德上学的那几年,该多好啊。
暮色渐沉,司忱之坐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想,徐意凡说今晚会表白。
他现在表白了吗?时应会怎麽回答呢?都是同事,没办法拒绝的太直接吧……
“嗡嗡———”
司忱之看着手机上的来电人,过了几秒钟才接通。
【下班了吧?想我了没?有乖乖吃饭吗?】
过了几秒,时应奇怪的看了眼手机,又贴回耳边。
【能听见吗小狮子?】
司忱之抹了下眼睛:【能……】
时应眉头一皱:【怎麽鼻音这麽重?生病了?】
司忱之想,被时应发现他哭的话,很丢人。就把手机拿远了点,咬着嘴唇没发出声音。又担心错过时应的话,打开了免提。
【司忱之,说话,吃药了吗?】
见他不说话,时应音色渐沉:【忱宝,发生什麽事了?】
司忱之烧的昏昏沉沉,他吸吸鼻子:【时应。】
【我在呢。】
【时应,我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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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小狮子为什麽要让他做项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