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深柜
“哪怕翻译官把一件物品描述的再清晰,我还是没有办法想象它的样子。”候场区,楚星烨语气轻松地对段辞柯笑了笑,“所以辞柯哥,舞台一片漆黑是正常的,别担心。”
一个在黑暗中生活了二十年的人,现在反过来安慰他别担心。
段辞柯深吸着气,可呼吸都变得笨拙。
就像胸口塞了一团棉花,堵得慌。
“没有麦克风,你的声音传不到台下。”他提醒着。
“是吗,”楚星烨满不在意,“反正我也不需要看客打赏,全当暖场节目。”
段辞柯心底那团棉花又堵起来。
这人总是这麽乐观吗?
如果是他,在看见舞台名字的那一刻就罢工不干了。
自己的生活都一团糟,哪有心情给别人看乐子。
他突然纳闷楚星烨到底喜欢自己什麽?
台下看客听不见两人说话,他们还认为是舞台异常,都在四目张望,唤着公孙婉。
唐茵和盛修衍几人迟迟赶来。
“云乐坊今天停电了?”唐茵从包里拿出几根荧光棒,靠着微弱的灯光往前走。
走到看台,她转头问身後看客。
看客说:“我们也纳闷呢,星烨弟弟刚走到候场区舞台就黑了。”
“你说这一场是楚星烨?”唐茵惊讶地问。
盛修衍听见声音也插着话:“星烨弟弟是盲人,怎麽会安排上台?”
看客摇摇头:“谁知道呢,估摸是结界出了毛病。”
几个看客拼凑出前因後果,唐茵有些幸灾乐祸:“楚星烨也太倒霉了,一到他就这个毛病那个毛病,现在舞台黑成这样,他能表演什麽?盲人摸象吗!”
“阿茵!”
“行了行了,我就开个玩笑。”
敷衍完徐恒之,唐茵从包里又拿出新的灯牌和应援物。
她把样式一一摆好,朝身後说:“等会给修衍哥哥投票的家人可以到我这里登记应援手环!”
看客蜂拥而上。
“这些花灯和手牌不能领取麽?”
“你是新来的吧!花灯和手牌是打赏前十才能选的。”
“那我先要一个手环!我会投票的!”
手环准备充足,不过一会功夫,唐茵周围聚成一片荧光。
荧光四下分散,手环挥动,变成一片黄海。
段辞柯看着准备上台的楚星烨,莫名想到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独自一人站在舞台上,等着队友,望向一片黄海。
鬼使神差地,他走上前拉住了楚星烨。
“辞柯哥?”楚星烨回头。
“没什麽。”段辞柯放手。
楚星烨笑着说:“辞柯哥,等会站得离舞台近一些,我唱歌给你听。”
段辞柯眉头又动了动。
“一个人上舞台,不害怕麽。”
“辞柯哥一个人上舞台的时候会害怕吗?”
会的。
无论是承受观衆的谩骂还是鼓励。
一个人站在舞台上,总会害怕的。
“我习惯了。”段辞柯说。
楚星烨回道:“我可以体验辞柯哥的习惯。”
台下黄海漫漫,声音嘈杂。
黑暗之中,段辞柯却看见眼前的人带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