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零点三秒道德的拉扯,段辞柯皱着眉下床。“楚星烨,你找死麻烦换个地方,死我门口——”他打开门,楚星烨正弯腰摸索找着地上的一个小玩意。
看上去是个鲁班锁。
“你没晕?”
“嗯…暂时没有。”
*
三分钟後。
楚星烨坐在椅子上,细嚼慢咽,时而皱眉,时而舔唇,勉强吃下半个糖葫芦球。
段辞柯觉得自己多少圣父了。
不然怎麽做出这种引狼入室的事。
“你们资二代吃东西都这麽矫揉做作?”段辞柯问。
楚星烨停下动作,擡头。“段先生,我怎麽了?”
“这葫芦球又没味道,舔什麽?”
“它虽然没味道,但是够黏糊。”楚星烨舔了舔剩下半颗糖葫芦,勾出表面一丝糖浆,“你看。”
看你个头,段辞柯瞥开眼。
“嫌黏糊放下,自己去找鲍鱼海参。”
楚星烨咬断糖丝,说:“通常来说,能让我吃皱眉的食物不会出现第二次。但就像段先生说的,地府条件不足,我得趁早适应。比起一样无味的鲍鱼海参,我更愿意适应糖葫芦。”
“差点忘了,体验民间疾苦也是你们资二代游戏的一环。”
“段先生这就误会了。”
楚星烨起身,顺着桌沿走到段辞柯面前。
“你看这个糖葫芦,”楚星烨稍稍举起手,“你不咬下去,永远不知道吃下去的黏腻的糖浆还是清爽的果仁,不是很有趣吗?”
“那是因为你眼盲。”
“正因为眼盲,化开糖浆的那一瞬间更有惊喜。”
楚星烨说得含沙射影,云里雾里。
说完,朝着半颗糖葫芦又咬了一口。
暖色烛火照着糖葫芦表层糖光溢彩,糖衣顺着楚星烨舌尖卷入,段辞柯看得相当碍眼。
眼不见为净,他索性躺回床上,搭着手臂。
“吃好了自己回去,记账,一根一百万。”他说。
楚星烨算着账:“一根糖葫芦有五颗,一颗十万。段先生,50%的利息比是不是高了?”
“不高。”段辞柯放下手臂睨着楚星烨,“从你身上拿利息充其量算南水北调,双赢。”
既抽了资本家的成。
又利了自己的润。
房间里传过一声轻笑,又陷入安静。
*
楼下的争吵已经结束,进入新一轮环节。
“真不知道鬼界堡的鬼魂有没有审美!居然喜欢段辞柯的表演?”唐茵坐在椅子上愤愤不平,“不就是念了一段诵文吗?到底哪里精彩了?如果修衍哥哥抽到他的主题,照样可以背诵文!”
说着,唐茵望向盛修衍,“是吧?修衍哥哥!”
盛修衍还没从悬赏失败的羞愤情绪中走出来。
自从签了星途,星途都会为他量身打造舞台。业内最好的编舞和音乐团队都在星途,他根本不用操心。
他每次上台只有掌声和欢呼。
独独在地府,这些鬼跟灵魂出窍似的无动于衷!
难道就因为段辞柯的表演难度系数大?
可偶像上台不就是为了博粉丝一笑吗?舞蹈是谁编的歌曲是谁唱的又有什麽关系?跳那麽难做什麽?
再说了,他参加的是恋综又不是音乐比赛!
盛修衍指尖掐着掌心肉,没听见唐茵的关切,直到左肩百达翡丽的宝石腕带反射进瞳孔里,这才回神。
“修衍哥,你还好吗?”
盛修衍回头,安影笙带着关切站在身後。
他瞬间切换眼神,垂眸带着愧疚说:“对不起影笙,今天没能让你看成剧院。”
“这有什麽,”安影笙撩动肩头发梢,“国内外的剧院我去过不少,都差不多。再说,时间还久,总能去上。”
这番话落在唐茵耳朵里变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