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灯光很昏暗,呼吸之间有一股怪异的潮湿和霉味,让人很不舒服,想要动一动手脚,却发现自己根本擡不起手脚。
来自四肢上的束缚感立刻让人清醒,下意识的大力挣扎,皮肤和什麽粗糙东西一阵摩擦,痛感立刻传来,疼痛更能唤醒人的大脑,赵珝瞬间清醒,脑子里丧失意识前的记忆如水闸开闸般哗的涌入。
昏暗的楼梯间,从背後袭来的黑影,还有捂住自己口鼻的奇怪味道。
忍着大脑的胀痛,赵珝转着脑袋环顾四周,入眼都是灰白之色,已经有点点霉菌的水泥墙壁。
而自己,正被绑在一把椅子上,而椅子好像也被固定在了另一个很坚固的东西上,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挪动半分,只有手腕上的皮肤磨得生疼。
“别挣扎了,刚醒来还这麽精力旺盛。”
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从身後传来,赵珝立刻停下了动作,这个说话的男人刚才是一直在她的身後!
“你是谁!”
赵珝目光紧紧的盯着前边的水泥墙,整个人都是警惕的状态,她看不见身後的男人,只得竖起耳朵,尽全力将自己其它的感官都打开。
“哈哈哈,我是谁?你觉得我是谁呢?”
男人的声音很大,好像听见了什麽不可思议的事情,干涩又带着嘲讽的笑声在只有两人的穹顶之下回荡,更显得可怖。
两人待着的地方赵珝看不出是什麽,仿佛是一个大大的圆柱体,四周的墙壁都是弧形的墙壁,墙壁和地面相接的地方上有一个缺口,看起来像是简易的的楼梯。
赵珝不说话,尽力的观察着四周,想着自己逃生的可能,但这不小的空间里没有窗户,就连微弱的光亮还是身後那个男人点亮的。
在这里待着,赵珝甚至不知道今夕何夕,是黑是白,完全丧失了时间的概念。
眼见,靠自己逃生的机会渺茫,赵珝垂下眼眸,暗暗的想,此时,温若瑜估计已经急得开始到处找她了吧。
赵珝问了话又不说话,搞的坐在赵珝身後的男人一阵的恼火,随即站起身来走到了赵珝更近的背後。
危险接近,赵珝浑身的肌肉都在紧绷,屏住呼吸,空荡荡的空间里,男人一步一步接近的脚步声清晰的仿佛在耳边。
脚步声自己的身後的咫尺停下,随即,赵珝感到自己的耳边有粗重的呼吸声,一股股气流打在耳边惊得浑身鸡皮疙瘩。
赵珝没有回头看,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前边的墙壁,眼神里除了紧张,更多的是警惕和狠意。
猛地,脸颊上传来一阵压迫感,粗糙且冰凉,从脸颊一直滑到下巴,最後手指停在赵珝的下巴出,瞬间用力,赵珝的下巴被捏的生疼,头也被迫擡了起来。
捏着赵珝的男人依旧躲在後边,既使擡起了头还是看不见分毫。
“滋滋,现在这儿眼神倒是有些意思,终于感觉像是我的种了。”
只这一句,赵珝立刻将双眼瞪得溜圆,连瞳仁都有些颤抖。他的种?难不成,这个绑架了自己的人是,赵立!
一直居高临下盯着赵珝的男人当然也看出了她眼神中的不可置信,轻蔑的笑了一声,放开了赵珝的下巴。
“呦,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赵珝听见了男人渡步远去的声音,然後是椅子脚和地板摩擦的声音,他回去坐下了。
赵珝依旧不说话,一是不想说,二是真的不知道说什麽,二十六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和自己的生父见面,竟然一个是绑匪,一个是被绑的人,简直是太让人啼笑皆非了。
“怎麽又不说话了?也是,你估计和我无话可说吧。不过,也没事儿,我呢,也没想着你能认我。
咋们啊,我父不慈,你子不孝不的,没什麽可拉关系的,不过,你也不用太紧张,一时半会儿我也不会对你怎麽样,毕竟,你现在可是个我的大财主啊。”
“你想从我这儿要钱。”
“是,听说你现在可是个什麽总,随便给我个二三百万总是小菜一碟吧!我的好女儿。”
既然赵珝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赵立也就不再隐藏自己,一边说着话一边渡步到赵珝的面前。
昏暗的光线里,赵珝看着在自己眼前转悠的背影。
寸头,有些花白,尽管冬天穿的很厚,但依旧看的出人很瘦,微微驮着的背。
赵珝盯着眼前的这个人一时间万分复杂,恨吗?狠,但一个从未谋面父亲对一个孩子来说又怎麽可能没有吸引力。
即使赵珝对于这个父亲早已是幻灭的状态,但此时她还是想要看看这个已经年过半百人的样子,前几天那张免冠照里男人的样子在脑海中浮现。
男人在空荡的空间里悠闲地转,伸出手在斑驳的墙壁上划过,然後,在一瞬间刷的转过身。
夜幕很深,温若瑜和温修然一路疾驰,抵达南郊的时候冯灵远远的和两人招着手,跟着人穿过赵珝走过的楼梯间和小巷,在一个拐角温若瑜突然停了一下。
“怎麽了?”
温修然见姐姐停下立刻问着,走在前边的冯灵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赵小姐应该就是在这里被截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