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苍玦也是自南方而起。
他当日便被抄了府,而行刑者还是他的兄长周慕之。
当日,周慕之铤而走险,帮他脱身。天地悠悠,他逃到汴梁,被马尧当做贼人所捕。
马尧知他来历後,竟给他换了个新身份,并受重用,成了幕僚。
没想到,到头来,唯有汴梁可接受他。
马将军示意,招他上前。
周青山上前,马将军摊开一幅地图,指了指之後的路线。
“咸泽城一事乃天助我汴梁,任凭他们怎麽斗,我们只需隔岸观火。”
“往西而行,从此处绕过咸泽城,直抵令江中下游,出其不意。而那也是块富饶之地,而且距离京都更近了。”
周青山思索了一会儿,看着上边的山峦叠起的标识,缓慢摇头。
他犹豫道:“那是个天险,越往北,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将士多不擅水路,怕是难渡。”
马尧侧着脑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忘了,还有慕之相助。有他在,又有何愁?”
周青山莞尔一笑,连连点头,“我倒是忘了,还是将军深谋远虑。”
出了营帐,回到自己的帐内。他营帐周围,同马尧一般重兵把守。上回牢内一事,让苍玦看出了端倪。
多亏周慕之多留了个心眼,苍玦的影卫有所变动,将此事告知了他。出于谨慎,周青山向马尧要了个与自己身形差不多的人关入牢中,与之应对。
也便有了苍玦他们抓错人一事,自此,马尧将周青山身边之人全斩了,彻底断绝了苍玦在他身边的眼线。
一份书信放在案头,上边是家书。
周青山捧起那封家书,未先啓阅泪先流。
现在世上仅剩他与兄长二人了,他夜夜梦魇,无一不是自己死去的妻儿。
每每念及此,他悔恨不已。
寂明觞,大齐的皇帝,他恨到了骨子里。
。。。。。。
莫风橙在返程的归途,一路上安静极了,没有半点人间烟火气。
她连续好几宿没敢合眼,仅也是先考虑让马歇一歇,而後又继续上路。
她不敢停下,她心里在害怕。
不是害怕自己对寂明觞的违抗,不是对疫病丶死亡的恐惧。
而是在担心那个人。
无数次,莫风橙告诉自己,苍玦的结局不是这样的,他会安然无恙。
她现在极度希望故事能按照往常一样进行,可现在情节完全脱轨了。书中根本没有疫病,没有大齐与汴梁的战争。
莫风橙完全迷失了,是她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还是这个世界都出现了偏差。
莫风橙定了定心神,待她来到咸泽城外,城门紧闭,城上全是捂着丝巾的将士。
而萧重错一身戎装,在同一位侍卫说着什麽。
她从自己的包裹中,取出了自制的口罩戴上。
她刚走近城门,萧重错便见到了她。
他瞳孔一缩,“怎麽会是你?”
萧重错看着下方之人,红马上的女子,手握缰绳,露出磨得出血的指节。
发带随风飘散,几根发丝落于额前。
“你不是随公主而上京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