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旁的莫风橙哭笑不得,她将做好的汤圆放在桌上。招呼着萧重错他们过来,她去到苍玦的屋内,发现他不在,她又去了甲板一趟,发现他还在那儿。
他就站在船头,手轻轻地放在栏杆上。
海浪声比白日更大了些,他一袭白衣,仿若站在了黑暗里。
她走到他身旁,发现他闭眼沉思着。
“大人,该用晚膳了。”莫风橙轻轻唤他。
苍玦颔首,他掀开眼,却有些模糊,他看向面前人,能看到一个清晰的轮廓。
莫风橙朦胧的模样,他剑眉轻蹙。
待一会儿,他铅灰色的眼眸像是荡开了阵阵尘灰,他的眼眸亮了。
莫风橙歪着脑袋,困惑地看着他,又唤了他两声,“大人?”
一阵海浪掀起,她站不稳,一股脑扑进了他的怀里,仰头看着他的眼眸,目光灼灼。温热的气息在他的颈侧摩挲着。
她的鼻子嗑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嗑得鼻子酸疼,眼尾不觉地溢出一点点泪。
“大人,刚刚我未站稳,抱歉。”她揉着鼻子,声音也变了。
“无碍。”他说完後,眼神往一侧去了,没再看她。
莫风橙执起他的手,他的手被海风吹得冰凉。她的手却是暖和的,使得她更是攥紧了这份冷,想用自己的温热暖着他手。
“走吧大人。”
她牵着他的手,她走在前头,时常会往後看着苍玦。
只有在此刻,她满心满眼里都是苍玦了。
。。。。。。
稀里哗啦声从大殿传来,地上全是散落一地的奏折。
屋内屋外的太监侍卫全都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埋着脑袋,半点不敢惹怒上方之人。
只有一旁的周中尉半弓着身子,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
“几十封奏折,几乎全是劝朕节制太虚库的收银,就连朕的好皇妹,也写信劝说朕,他们一个个都是反了天吗?”寂明觞面色阴沉。
他眼神阴翳,胸膛上下起伏着,气还未顺过来。
苍玦一行人刚从临川县而来,这背後的动作,煽动满朝文武抵制他的私库。
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现今兵部尚书丶兵部侍郎均称病在家,就连户部尚书他这边的人,也都一个个推辞亲人病逝,归乡吊唁。
听闻,在莫风橙归来那夜,一柄利箭精准地插在每一位官员的床头,箭上花纹是专属于太尉府的花纹。
衆人皆惊,敢怒不敢言,对于此事皆闭口不提。
只怕将此事上书,下一次箭不是在床头而是在他们的脑袋上了。
苍玦从未畏惧过任何人,先前在朝中站着,也是给了先帝几分薄面,更不是出于他寂明觞。但光是站着上朝,也带着令人畏惧的威压。
而那股无形的威压,甚至超过了当今天子寂明觞。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苍玦对于太虚库闭库的决心,甚至不惜以此手段,公然威胁群臣,满朝文武却无一人敢言。
寂明觞捏紧了奏章,这是要逼着他签下闭库的许可。
“苍玦此番报复,陛下不宜自乱阵脚,即便如此,我们的计划虽是受到一些影响,但并未伤及根本。”周中尉低眉顺眼,不卑不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