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时清举目望去,因强烈的日照眩晕了一瞬,她紧闭着眼睛缓了缓,才擡起握着馍馍的手半着日光看向来人。
先是沉稳的马蹄丶红白毛色的骏马丶缰绳上修长有劲的手指丶挺拔健硕的身板丶晒成麦色的俊美容颜又多了几分摄人的资本。
不止是精致五官带来的冲击,还有从战场上归来,还未收敛的锋芒。
崔时清怔愣地望着纪危舟,还未等人下马,腰间一紧,便被健壮的手臂揽腰抱上了马背。
骏马疾驰,掀起一阵凌厉的狂风,相拥同乘的夫妇转瞬便消失于衆人的视线中。
某一个紧闭的屋子。
金娇玉贵的女娘被压在浴桶边,承受着飞溅的水花,呜咽着丶偏无力抵抗。破碎不堪的叫骂声,莫说威慑,反惹得郎君愈发痴迷,丧失了所有克制。又是哄骗丶又是趁虚而入,直要把积攒数月丶越发醇浓的思念,在这春日下尽情迸发,热烈而缠绵。
直到夜色降临。
崔时清迷迷瞪瞪地饿醒,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在硬邦邦的肩头啃了一下。
温香软玉在怀,连日赶了几天路的纪危舟也睡得有些迷糊,对于这分不清是啃咬丶还是亲吻的触感,并没有想太多,直接翻身压在女娘身上,鼻尖磨蹭着纤细的颈项,双手又动了起来。
“浑丶浑蛋!够啦!”
“不够,怎麽都不够。”纪危舟的声音微哑。
“……”看着还带着水气的黑眸,崔时清有些发怔。
就这麽须臾之间,无辜可怜的黑眸已染上欲色,并付诸行动丶深入敌後。
再次偃旗息鼓,饥肠辘辘的小女娘在生气和填饱肚子之间,义无反顾选择了假意投诚丶秋後算账。
她颐指气使地圆睁着桃花眼,眼神示意郎君夹菜投喂。
‘那个!银芽鸡丝!’
“银芽鸡丝?”纪危舟小心服侍。
崔时清吃了半饱,便想报复放肆过头的郎君,冷哼一声,努了努嘴,表达不满。
‘哼!不是!那个那个!真笨啊!’
纪危舟也知道自己要的太多了,无怪忽他的女娘使些小性子。但这副惹人疼爱的模样,实在是叫人心痒痒的,他又低头在女娘嘟起的唇瓣上亲了一口,意味不明地戏谑道。
“软软想吃叉烧鹿脯?还是我?”
‘……惹不起!惹不起!’
崔时清窝窝囊囊地认了输,沮丧道:“鹿脯……”
“好,我们吃鹿脯。”
纪危舟不忍欺负得太过,只轻捏了捏女娘的後颈,夹菜喂到崔时清口中。
把女娘喂饱,也不用她下地劳累,伺候妥当,便相拥着同寝。
吃饱喝足,崔时清一时也难以入睡,伏趴在纪危舟的肩上,低声开口。
“这一次,会在茂县住几日?”
“软软想住几日,便是几日。”
“……你丶不走了?”崔时清惊喜之後,又是忐忑。
纪危舟听出女娘语气中的不安,心疼地亲了亲她的发顶,“不走。从今以後软软要去何处,我都要跟着!可再也赶不走我了!”
崔时清心口酸酸胀胀,面颊压在郎君颈窝,眷恋地磨蹭了几下,闷声嘟囔道:“也行吧,总归丶我养得起你。”
“全赖娘子照拂。”
崔时清的唇角也止不住地上扬着,埋头在郎君身上,偷偷乐呵了许久。
擡起头来,桃花眼亮莹莹的,她问:“你不当大帝了?”
纪危舟揉搓着女娘蓬松的乌发,反问:“软软想要後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