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悯儿刚要开口,崔时清笑着摇摇头。
“许娘子是明珠,有无我皆不会蒙尘。”她看向赵晟真,笑着问道,“六皇子慧眼识珠,想必也深有体会。”
“说的不错。救命之恩大过天,许娘子在我心中与既安一样,皆如皎月濯濯,令人钦慕。”
赵晟真笑声明朗,举止间不乏少年郎的真挚丶与不通情爱的单纯。
月光吗?
华美却虚弱。
这小子骂人挺狠的。
崔时清忍不住回头,看着她的皎月,暗笑了一声。
“乏了?”
明月牵着她的手,温柔入骨。
“嗯,我好像又不饿了。”崔时清意兴阑珊地望着他。
纪危舟颔首浅笑,看向其他人。
“家中还有兄长在等,我们不便在外逗留,就此告退,请两位殿下见谅。”
“啊丶这就走了?”赵洛行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赵洛行的无用,让崔时清很失望。
面对他眼中的挽留,没有一丝动摇,跟在纪危舟身边,充当起摆设。
赵晟真还是那副模样,爽朗地笑着。
“传闻是真的?既安与县主订了婚约?”
“皇弟也想喝喜酒了?”赵洛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赵晟真面不改色道:“自然是想的,就是不知何时才能喝到。”
纪危舟垂眸看着身边难得乖巧的女娘,握紧了她的手。
“十一月初成婚。”
“这麽急?”赵家兄弟皆有些意外。
纪危舟点了点头,补充道:“我与时娘会奉上喜庆酒食,但殿下们贵人事忙,便不再唐突邀请了。”
“……啊?”我不忙啊!
赵洛行瞪圆了眼睛,怀疑自己是受了狗崽子的牵连。
纪危舟不再多言,点头道别,便牵着崔时清离开。
“真没想到。”赵晟真低声自语。
只看着他的面色,赵洛行的心里便有了几分明了。
这对母子,披着再尊贵的皮囊,也改不得恶犬的本性。
“还在看啊?”赵洛行恶意满满地笑着,“流着哈喇子,垂涎别人的东西,可不体面啊。”
“皇兄在说什麽?我怎麽听不懂?”
他的?还不是吧。
赵晟真笑了笑,瞥了一眼身边的女子,许悯儿便低着头,无声地退了下去。
“此番皇兄配合都护军平定匪乱,父皇很是欣慰。”赵晟真一脸纯善地看着他,“过些时日便是父皇寿辰,皇兄便随我回京吧!这麽久了,贵妃娘娘也很挂念皇兄啊。”
“你是真心的?”赵洛行讥笑道。
“皇兄与我是至亲手足,应当知道我的心意。”
“装了这麽多年,不嫌恶心吗?”
“皇兄?”赵晟真困惑地看着他。
“是了,忍耐的滋味可不好受。”赵洛行轻轻拍了拍他的面颊,提醒道,“你知道吗?这张人皮都快要摁不住丶你的贪婪了。”
“我自认没有做错什麽,皇兄何时才能放下对我的敌意?”赵晟真注视着他。
“狗崽子!”
赵洛行被恶心得不行,扯过桌上的锦缎,狠狠擦了擦手,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快步如风般走了出去。
随着赵洛行造成的嘈杂噪声消失,阁子复归平静。
赵晟真越过遍地狼藉,步伐沉稳地走向那张唯一的主位,抚弄着凭几上的花纹,目光阴鸷。
“凭什麽?”
“他本该死于那场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