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箭矢,握着崔时清的双手,眼神定定地看她,“救命之恩丶不离不弃之义,自当以身相许。”
崔时清这才注意到桌上的箭矢,傲慢地轻扬下颌。
一击即中。
她真的很强大啊!
九世杀不得眼前之人,不过是天道暗中捣鬼,否则以她的能力,怎会输?
“软软真厉害。”
“这是自然。”
“这世间还有软软不会的吗?”
“……呃,还是有些的。”
“怎麽可能?在我眼中,软软就是无所不能的。”
“这是你的心里话?”
“真心实意!越是与软软深交,我越是钦佩软软的能力。”
“你还挺有眼光的。”
“是软软太过出衆了。”
“嘻嘻,是很出衆!”
在一声声吹捧下,崔时清渐渐迷失自己,眼睛晶亮,如同找到知己,关切地扶起了纪危舟,让他坐在暖凳上,与自己多说说话。
“软软,你说。我们共同经历了数次生死,是不是就像戏台上唱说的,理应‘生则同衾,死则同穴’,永生永世不相离?”
“是是是。”
崔时清瞪圆了双目,颇为迷茫地眨巴着桃花眼。
不是在夸她吗?
怎麽立起了永生永世之约?
崔时清咽了一口口水。
什麽生生世世?这辈子的谎话还没搞清楚呢!
纪危舟没有给她反悔的机会,与她执手相望,目不转睛地看着桃花眼,眸中似有满天星光闪动,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又忍不住靠近。
“软软与我心意相通,我很感动。”
“你先不要感动,这些——”
情话说说也罢,委实不必当真!
“嗯?”
纪危舟虔诚地亲吻着崔时清的双手,眼睛黑白分明地看着她,纯粹又专注。
“……”奇怪!怎麽说不出口?!
崔时清不自在地抽回手,移开了视线。左看右看了一圈,举起箭矢,想起这玩意穿过山匪的眼窝,有些嫌弃地扔在一旁。
“留着它做什麽?”
纪危舟弯腰捡起被弃置在地的箭矢,垂着眸子,拂过箭上看不见的浮尘。
孤山是他们的恶梦。
那一刻他存了赴死之心。
他想,若是她最想要的还是自己的性命,便予她吧。
八条命,一一还清。
或许他们都能放下,又或许他们能如初见,不夹杂任何怨恨和隐瞒地看着彼此,和世间寻常男女一样丶试着相爱。
这支箭矢给了他希望。
一切都改变了,他们可以不必蹉跎。
直视着面前的人,纪危舟弯唇笑着。
“这是软软爱我之心,当然要永远收藏。”
崔时清眼角微抽,满腹心声却不知从何说起。
更像是得了一种听到‘情情爱爱’丶‘生生世世’之言,便脑子发昏的病症,被狐狸精抱在腿上,浑浑噩噩地亲亲抱抱许久,累得不行,便放弃挣扎。
随他吧!与一心情爱的郎君说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