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娘气性大,狠得下心,但是骨子里却是个重情的。
也正是因为太看重感情,眼里容不得沙,在这不能万事周全的世间,只得被迫活得这般的刚烈。
崔时清双手抱臂,冷眼瞅着,却也不辩解。
纪危舟把鞭子收起,放下崔丰年後,眉眼温和地淡笑道:“兄长不必担心,胆大治脓包,你再努力一番,此毒便会好的。”
“……”纪舒明瞪着眼,怀疑自己被骂得很过分。
崔时清给了纪危舟一个赞许的眼神,心道,毒夫配毒妇,他今日之表现尚可入眼。
纪危舟得到鼓励,浑身都是劲,便想一鼓作气,争取令崔时清为他折腰倾倒。抚着掌中长鞭,笑问其他人。
“可有要吃荷叶鸡的?”
崔时清冷淡地瞄了一眼挺拔清隽的身姿,收回眼神目视前方,弯了弯唇角。
“要,丰年要。”崔丰年眼巴巴地瞅着他,直咽口水。
纪舒明犹豫了一下,与张毅商议:“跑马也无趣,不如同去抓野味?”
张毅没有意见,又看了眼‘纨绔子弟’,眼角抽了几下,也不知该不该邀请纪深云。
纪深云只想吃喝享乐,可没兴致骑马乱跑丶弄得浑身臭汗,连忙摆了摆手,指着身後的随从。
“我带了不少吃喝之物,还有冰过的瓜果,你们且快去快回,不要误了开酒的时辰。”
没有人有意见,三人招呼着就要去挑马。
“时娘,鞭子借我?”纪危舟挡住了崔时清的视野,低头看她。
“都在你手中了,还来问我?”察觉到四周的目光,不知怎麽的,崔时清有些羞赧,便绷着小脸,面无表情地反问一声。
纪危舟淡笑着,望着冷傲的桃花眼故作镇定地看着他,不自在地微抿起唇瓣,勾起那对被他吻过无数次的梨涡。
在秋日缤纷的天地间,只眼前这一抹红,最是触动他的心。
徒然间,他又不愿走了,但却还想和她再说些什麽,便顺着崔时清的话,答道:“自是要你点头的。”
崔时清微扬眉眼,狐疑地觑着他。
这厮怎麽黏黏糊糊的,是又犯了疯病?还是故意惹我来了?
“三郎,走吧!男子汉大丈夫,何必为了根鞭子求人?!”纪舒明忍不了,一把拽住纪危舟的手臂,恨不得把人扛走了事。
张毅摇了摇头,心说,看来岳母还得为内弟的亲事,多费些心力。
崔时清也嫌纪危舟丢人,摆了摆手,敷衍道:“给你给你,赶紧走。”
“时娘等我……”
纪危舟还没说完,崔时清牵着张知茵转身就走,留与他一个决绝的背影。看着被他的小女娘牵着的手,吃了酸橘子的感觉,又乍然涌上他的心头。
纪秦婉与张毅眼神示意了一下,带着其他人跟上。
“这下好了,没了碍手碍脚的,我们可以好好玩一顿!”不用受毒药之苦,还能打猎骑马,纪舒明很高兴。
纪危舟的心情就差了点。
这一路上跟着个小没良心的,来了草场还多了没眼力见的,与其如此,他还不如想想法子,怎麽绕过未来老丈人的盯梢!
纪危舟失落地抱着鞭子,攒眉沉思,在心中过了一遍今年的吉日。
这日子过不了了,得尽快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