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只敢偷偷抽泣,哽咽,胸腔的起伏搅乱了呼吸,但到最後哭的不能自已
是在怪什麽?是怪两人之间有条鸿沟,那儿热闹非凡,而在只能黯淡收场?但是你不能这麽自私,江念渝。你不能强求对方从你奢求不来的到这你苦苦挣扎的地方来。
还是在怪这命运的不公,是怪他没能给你充满欢乐与爱的家庭,以此来弥补你残缺的灵魂?还是怪他没能给你满腹经纶。聪明绝顶的头脑,以此让你在考场大展身手,而非被同学轻轻松松超越?但是江念渝,一山总比一山高。
实在不行,要怪就怪江水涛涛,如此晦暗深沉吧,怪就怪无尽的夜,如此寂静无声吧,怪他唤起心中那点悲凉,唤醒积压已久的情绪。
——
许久以後,等到寒风吹干了泪
等到冬日暖阳驱散黑夜,从江的尽头跃起。
但当太阳脱离水平面升起的时候,是象征新生吗?不,那是另一个深渊。
暖阳驱散了黑暗,却并未带来一丝温暖,而是更刻骨铭心的冷。
贺枝意在这时打来电话,手机传来对方欣喜的声音:
“江念渝,新年快乐。新年一年,愿你平安喜乐,无病无灾。”
我拼命地想张开口发出声音回应,长时间躲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的嗓子被拉扯,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
“新年快乐。枝。”
“你声音怎麽这麽脆弱?熬夜了?还有你现在不在家?”
对方疑惑地声音传来,我甚至能想象对话那头的正蹙眉,手指绕发圈的模样。
“在外面。”我不禁摩擦我的鼻子。
“一会去找你拜年啊。陈煜阳也真是的,最近这麽忙,既要置办年货还要处理人际关系,都成劳模了,每天我妈都在唠叨‘你看看人家陈煜阳,早就起来帮衬了’快让我去你那避避风头。”贺枝意不满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你们吵架了?忙成这样,有时间联系你吗?”
我强装镇定地回答,只是仍然不免落寞:“可能……感情淡了吧?异地恋太累了,而且还是学生时代。自顾都不暇。早知道就不开始了。”
“你又退缩了?虽然人陈煜阳确实配不上你吧,但我希望你能给他多一点信任和时间。”
“哪是他配不上我,是我高攀他。我明白的,只是心里有落差,酸酸涨涨的感觉堵塞心脏。不聊他了,你等下去我家,我没在,你就自己拿钥匙开门先坐一会。老地方。”
通话结束後,我踉踉跄跄地想要起身,都由于长时间久坐,我感到头晕目眩,拿起那盏灯想要往外走,却一脚踩空,手中的灯也未拿稳,玻璃碎了一地。
整个手掌扣在上面,划出一道不大的口子,鲜血涌出。
我有些晃神,盯了一会,早已冻麻的手掌此刻被鲜血捂热,淡淡的嗤笑融入风中。
往家的方向走去,伤口简单处理後,後回到江边,低头收拾好残片玻璃,拿底座兜着。
——
另一面,陈煜阳从江念渝家中出来,火急火燎地寻人,生怕人出半点事。
他边跑边在脑海里回忆着在她的所见之景,压抑与无措之感如潮水涌上心头:
巨大的蝴蝶机械标本挂于墙上,蓝色与黑色交织的翅膀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烁异样的光芒,凑近看编织银线撰写着,生命二词。
他原本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地抚摸着书架上的书籍,时而看着桌面上堆积如山的习题,想等着家的主人回来半小时无果後,拿出手机拨打她的电话,想给她留言,问能否看书桌的东西时。
清晨的风吹起泛黄的草稿,一张关于自己的侧颜的画像映入眼帘,旁边还有画者贴着便条上以小篆体写着:我的太阳,高不可攀。
画的日期无法追溯,但是字迹应是近来写的,日期是江念渝在回来两个月的时候。
取下自画像,正高兴没两秒,就又无意间撇到日记本上的清秀的字:
感觉自己好恶心啊,嫉妒那位努力几个月,就轻轻松松超过了我的同学,辛辛苦苦的努力还不如天赋的馈赠,我知道嫉妒是不对的,可是我还是会陷入自我差劲的死胡同里,把自己搞的身心俱疲。
他最近也好忙好忙,都没有时间理我,可能是我太烦了,算了,时间能冲淡一切关于对他的情感。
为什麽一切都是不顺的,好累啊。
……
看了摊开面上的字,他一边谴责自己想要往前翻的想法,告诉自己要留给对方一点空间,一面又迫切想知道对方的烦恼心事。
最近双方之间矛盾太多,加之某人将心事埋的深深,万一窥探到她的伤疤,她会怎麽想?他轻轻叹了口气,指腹在字迹上摩擦,似乎想借此感知当事人的情绪。
他撇见旁边等待精美包装的本子,绿色泼墨式铺撒开来,就像春日暖阳下波光粼粼生机盎然的湖水。
金色渐变的墨迹豪迈地留下大字:“暗恋笔记”
他记得他当时埋怨对方不告诉自己什麽时候喜欢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