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隔了半晌才轻轻开口。
对面的人脸色攸地一沉,她像被触及开关似的立马说:“不过我想起来一些,我不反悔,不反悔。”
女孩频频摇头,满脸保证。
祁漫每天这样来来回回进出奶奶倒也没说什麽,有时说起他还一直夸赞,每想起那天失踪的事还是後怕。
网上的舆论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还能看见稀稀落落的嘲讽评论但比起前些时候已经好太多,不过听说陈伯的情况不是很好,上次和村里人在田间争论之後很长一段时间也没跟人打交道独来独往。
奶奶在江洛渝昏迷时去陈伯家为网暴的事道过歉,陈伯很是伤神也只说是自己的错。
时间点点流逝,江洛渝的账号没再更新过。
晨光初起,山上不再是刺骨的冷,奶奶提着食盒出门,江洛渝在院子里见她一路和邻居招呼。
今天祁漫手里拿了一袋子黑色的膏状体在路口遇到奶奶,她远远瞧见人等在院里。
早上的风还是有些凉,他进到院子里问了声冷不冷。
江洛渝的注意力都放在他手里的黑色物体上:“你拿的是什麽?”
离近了能闻到一股中药味,他漫不经心道:“我回来之前托人给我带的药。”
江洛渝眼眸转动,脱口而出的话被堵在嘴里。
祁漫这也太不把她当外人了。
“下午有太阳了再拿出来用。”
她清了清嗓子才慢慢说:“祁漫,你要有什麽隐疾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院子里的风带过一丝晨露的气息,路上不时走过几个打望的人。
他忽地笑了,和煦明朗,嗓音沉沉,像有石粒一颗颗砸进池塘。
“我就说我们家洛洛最有容人之量。”
两人距离不过一步,他上前拥过人在怀里,江洛渝还能听见他胸腔里低沉的笑。
“你笑什麽?”
她抓住他的手问。
祁漫轻轻抚上她的发丝,啓唇说:“洛洛的头发这麽好看可不能因为生病再掉了。”
江洛渝在店里第一次流鼻血时他就开始留意,她自从回雪山总神情恍惚心事重重走在雪地里会绊倒,椅子上残留着掉落的头发後来还戴上了帽子。
从雪山离开後祁漫就联系了古城的老中医,江洛渝掉头发是心气郁结外在的药只有辅助作用。
午後晴朗,风带着甜,阳光落在院子的水盆里倒映着黑发。
她披散了头发,祁漫在身後一缕缕打理,院前的树梢飘落树叶在她手上。
江洛渝手心微微出汗:“祁漫。”
他低低应:“嗯。”
“我是不是掉得很严重。”
身後没有回应,她转过头去回望他,他神色温柔。
“三千烦恼丝,洛洛把烦恼去了再长出新的头发就不再是烦恼丝。”
掌中的发丝被他放入水中,温水浸湿头发,江洛渝弯腰听着耳边的水声轻轻拨动,大掌附上黑发。
阳光温暖,岁月静好,他眼里细腻溢满深情。
奶奶不知何时走进院子,笑呵呵地进来见到两人。
看到放在一旁的黑色膏状物闻到一股药味明白这是什麽。
奶奶来到她身边,祁漫把药抹到手上轻揉到头上。
江洛渝闭上眼头上的力道刚刚好,她竟有些懒懒的困意。
洗完头祁漫拿着毛巾坐在身後擦头发,她身子撑得笔直不敢乱动。
奶奶回来得比往常早,这会儿正在厨房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