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安擡眸,林昭坐在窗台上比她高出了一个头。
“难受。”
谢安心慌了一瞬,“哪里不舒服?可是心痹又犯了?”
他着急忙慌想要起身,林昭手上用力将他圈了回去,在他耳边轻喃了几声。
轰的一下。
谢安藏在夜色里的耳尖红了又红。
克制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我们还没成亲。”
林昭脸上红了一片,“你不和我爹娘提亲吗?”
谢安身形怔了一下,声音沙哑,“这话我就当没听见。”
这是什麽意思?
林昭身体一僵,燥热降了一点,手脚逐渐有些冰冷。
谢安抱着她紧了紧,“这话应当我来说,酒酒,我算是追到了吗?可以和你爹娘提亲了吗?”
凝滞的心重新活了过来,林昭眼眶一热。
这是她喜欢了许多年的人。
他在问,可以提亲了吗?
一个人兵荒马乱的那些年终于得到回应。
回答化成了湿意。
林昭埋在他颈窝,在眼眶里打转的泪光从眼角溢了出去。
谢安捧起她的脸,温柔地吻着她的眼睛,“我过几日就来求娶夫人。”
他拉过她的双腿环在腰间,单手抱起。
半开的窗被扣上,挡住了最後一抹月色。
分不清是心跳声在放大,血色滴落成梅,柔发上的珠簪摇摇欲坠。
林昭攀在他肩上,在他耳边轻声喃呢,“这些日我有乖乖喝药的,我的心痹已经许久没有犯了。”
谢安喉结滚了滚,“酒酒,我爱你,永远爱你。”
……
京城百姓饭後的谈资又多了一个。
听说小侯爷求娶邻家小姐林昭那天,发生了两件事。
一是聘礼足足擡了二十五箱和一封封为诰命夫人的圣旨,绕着京城走了一圈,从东街绕出,西街绕回。
有传言那道圣旨是小侯爷用一身军功在御前跪了一天求来的。
二是据说小侯爷进府时被一向温文尔雅的林大人当衆脱了靴子砸。
妘娇将这些趣事说给晏时听时,正靠在浴桶边上,笑个不停。
晏时泡在药浴里,半敛着睫毛。
娇娇的笑声真好听。
可不是因为他笑的。
啧。
早知道让谢安再多跪几日好了,一日还是太少了。
一想到以後谢安在他面前张口闭口我夫人的那张嘴脸。
好不爽。
妘娇玩心大起,撩起水花溅到他身上,笑道。
“听说林大人的另一只靴砸我爹身上了,就因为我爹说了一句‘谢兄,我来送福气来了’。”
女孩明眸皓齿,笑起来又甜又欲。
不是因他笑的。
不想看了。
他想让她注意到他,想让她看他。
想让她哭。
晏时的恶劣又起来了。
用力按了按刚结疤的一道手指长的伤痕,“宝贝,你看我,我的伤口又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