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眯起好看的桃花眼想了想,他确实查到过半年前有山匪劫杀妹妹,情报里还说妹妹死了。
“他做的?”谢安手指指向男人。
“嗯。”
“死了?”
初二闷闷道,“晕了。”
谢安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作响,眸子泛着冷光,“为什麽不杀了他?”
晏时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长腿交叠着翘起,莫名问了一句,“你想狩猎吗?”
谢安皱眉,握紧了拳头,“我说为什麽不把他杀了?”
“一刀致命有什麽意思,看着猎物不断求饶却一点点绝望,那才有意思啊。”
“本王还没有剿过匪,想玩一下。”
“你不是想试试人最多能扛住多少刀,试试如何不划破皮相将一副白骨抽出来吗?”
男人抖了抖,哭着求饶,他正是在妘府里和梁氏茍且,又和妘夫人搞在一起的男人,也是匪寨的二当家。
“都是那两个女人让我们做的,于与小人无关,王爷饶命啊!”
谢安慢条斯理地走过去,停在他面前蹲下,桃花眼弯了弯,嘴边挂着笑意,声音温润如玉,“半年前妘娇死了吗?我要听实话。”
这人的声音真温柔,比刚刚那道索命的声音好多了。
男人磕了个头,“贵人饶命,当时确实是死了断了气的,但不是小人做的!小人没有动手。”
“这样啊……”谢安缓缓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踩在他手背上,朝着某个穴位碾。
“啊!”
男人蜷缩着身子抱着手,骨头像碾碎了一样疼。
晏时走过来,示意解开他身上的锁链。
“现在,你可以回去报信准备垂死挣扎了,你们尽可以布下陷阱,三天後本王回去剿匪,逃得出去的本王不追究,可如若你敢半道逃走,你山上的家人本王会一个不留。”
男人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出了密牢。
谢安拉住了晏时,“半年前是怎麽回事?”
晏时微仰着头,看了一眼月色,“妘娇不是你妹妹。”
谢安手蓦然收紧,“怎麽可能?”
“你妹妹半年前死了,现在的妘娇身体里是另一个灵魂,也许,就连血肉也是另一个妘娇的。”
半年的时间足够重铸一副血肉了。
“荒谬。”谢安踉跄着倒退了一步。
晏时转过来瞥了他一眼,“你不是都查的很清楚了吗?”
谢安喉结滚动了一下。
晏时半敛着眸子,语调很轻,“苗疆有一种秘术,能跟鬼神交易,幼时那场祭事我以身为祭换取她来这里。”
晏时手搭在谢安肩上,“她不是你妹妹,但她把你当成了她亲人。”
谢安拳头紧了又松,“跟我说这些做什麽?”
晏时微不可察地笑了一声,“我命不久矣了,我想将娇娇托付给你。”
前世他被献祭换了一世太平,死在了二十一岁那一年。
前世出现的症状已经开始显现了。
“你瞎说什麽?”谢安又要去把他的脉。
晏时按住了他,摇了摇头,“我已经没了味觉,接下来我会变得苍老,失去痛觉,视觉。”
谢安眼睛通红,“胡言。”
肺里翻涌,晏时拿出帕子咳了一声,净白的帕子上多了一摊黑血。
他神色淡淡的收起帕子,“答应我,永远不准抛弃她。”
谢安无力地放下紧攥着的手,“娇娇永远是我的妹妹,昭武侯府的嫡小姐。”
晏时在月色下漾开了一个笑容,那是谢安第一次看到这样和煦的他,也是第一次听见他喊兄长。
他握拳碰了碰他的肩,嘴角还沾着血迹,说,“谢了,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