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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第2页）

住持这次没有闭关，寺庙里燃着香，绿色的树上挂满鲜红的许愿条和木制的许愿牌。

他的视线落在迎风飘扬的红色许愿丝带条。

小沙弥立刻介绍道：“这棵树很准呢，很多施主都是专门来许愿的。”

关如岁点头，视线收回，“那我一会儿也来许愿。”

把关如岁送入大殿後小沙弥就离开，关如岁没等多久身前的门打开，主持从里面走出来。

“阿弥陀佛，关施主好久不见。”

关如岁摘掉口罩朝着对方回礼，“又来打扰主持了。”

主持笑着，其实他年纪不大，但是气质沉沉，让人安心。

两人对坐在一张棋盘两侧，关如岁执黑棋，主持执白棋。

从前关如岁一向选择白色，这还是第一次选择黑棋，主持视线不变，认真地在棋盘上落子。

但是因为关如岁心里有事情，所以这一次的棋局不战而败，主持在第二手时就看出来。

于是根本没有多下，主持就放下了棋子。

纯黑的棋子在关如岁指尖捏着，黑色的光泽也照映在他的眼底。

“施主有心事。”住持直率的说。

关如岁脸上微红，不好意思地放下手上的棋子。

“是的。”

住持就这麽放下，把棋盘中间的棋子都拿掉，棋盘上干干净净。

随後主持拿了一个黑子落在正中间，“我们假设这是施主您。”

“如果有什麽烦恼或许可以向我诉说，或者在这里打坐。”他很善解人意。

关如岁却不知道该如何诉说，这关乎着自己的心事，情爱之事在这里提起都觉得是一种亵渎。

他心有顾虑，但都写在脸上。

主持看着他这副模样，主动提起，“如果施主心中有事，不如就在此静心打坐。”

“庭院里的树有些枯萎，我去撒些肥料。”

关如岁目送主持离开，独自坐在蒲团上打坐，闭上眼睛。

呼吸间都是点燃的香火味道，并不浓重，心就静了下来。

原先沉寂在内心的情绪在心里环绕着，一会儿上翻一会儿下沉，冒个头就跑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受到腿已经全麻，就像是一万只蚂蚁从血液里爬出，用带着鈎子的足划过血管，酥麻刺痛感同时传来。

关如岁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向窗外的那棵树。

树上的许愿牌撞在一起，红色丝带缠绕着，不分彼此。

主持推门进来，看到关如岁的目光变得坚定些，原先准备好的措辞被他咽下。

“施主，你自小便来这里，但是从不为自己考虑。”

“人生只有一次，随心而活便好，有时候不必在意世俗的眼光，做自己就好。”

这声音如锐利的子弹穿透关如岁的心脏，又在弹孔处长出鲜红温暖的花朵，密密的细网补好那片空洞，为他提供一个呼吸的地方。

他朝着主持笑，说自己知道了。

是了，一年了，所谓的冲动还未沉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