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哥,你这是什麽?!”
“放心,不是那东西,只是一些助兴的小玩意儿。”单成斌却并不看他。
“真的吗?”高鉴鸿狐疑不已。
“真的。”单成斌拿着注射器走过来,“来,手伸出来。”
高鉴鸿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相信单成斌,老老实实伸出了手。
那液体一进入血液,高鉴鸿就知道自己被骗了,那种感觉,让他心里发寒。但是很快,他就什麽都不想,什麽都想不了了。眼前开始出现斑斓的色彩,身体和心理上双重的快感袭来,让他□□,如痴如醉。
看着高鉴鸿脸上痴迷的神色,单成斌握紧拳头,把注射器都捏碎了。脸上划过犹豫和心疼,片刻,他就压了上去,吻住高鉴鸿半张的嘴巴。
第二天清醒过来,高鉴鸿就发现自己被绑住了,双手别分开绑在了床头。
单成斌推开门进来,擡着水和食物。
味道还是一样香,高鉴鸿却完全没有胃口,只是盯着他看。
“别看我。”单成斌放下托盘,伸手捂住高鉴鸿的双眼,感受着他长长的眼睫毛因为眨眼的动作扑在手掌心,低沉着说:“我是在利用你,我是在报复你。”掌心湿了,单成斌却不敢细想那是什麽,只是强硬地喂高鉴鸿喝水吃饭。
高鉴鸿也开始配合,他不信他的单哥真的这麽狠心。他也想知道他的单哥的报复什麽,为什麽要报复他。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高鉴鸿都被关在卧室里,吃喝拉撒都由单成斌来管。高鉴鸿也试过让单成斌放了他,跟他说清楚到底是什麽事,但是单成斌仿佛充耳不闻,无动于衷。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
也许是窥破了自己的心思,最後一次单成斌有些失控。
事情结束後,高鉴鸿躺在一片狼藉的床上不住地抽搐痉挛,而单成斌却说了几句话狼狈地离开了。
他说:“现在我们两清了,以後各走各的路,再也不见。”
侧头不甚清明地看着落荒而逃的高大背影,高鉴鸿眼角滑下一颗包含了心酸失落的泪,然後继续无力地瘫在床上,布满了痕迹的身体抽搐着,红红的眼睛眼神迷离。
刘志勇一打开房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对他冲击太大,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高鉴鸿已经休克,便慌忙做了些急救,等高鉴鸿有了意识,刘志勇就连忙用床单裹住他的身体,抱着他出门开车去医院。
车速一直在加快,後座躺着的高鉴鸿又开始抽搐起来,刘志勇心里着急,又提高了速度,一边拨出了高鉴芳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刘志勇还来不及说什麽,高鉴鸿就抽搐着从後座上滚下来,他心里一急,扭头去看,而在他正前方,一辆大卡车直冲而来。
一阵剧烈的翻滚震动後,意识迷糊的高鉴鸿感觉到身体上传来的剧烈的疼痛,听着遥远的鸣笛声,陷入了黑暗。
再醒来时,面对的就是歇斯底里的大姐。
“几年前你害死了小妹,如今又害死了你姐夫,你怎麽不去死啊!该死的是你啊!你这个扫把星啊!我高鉴芳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麽,这辈子要因为你失去那麽多,高鉴鸿,你怎麽不去死啊!”
看着痛哭流涕,歇斯底里的大姐,高鉴鸿心里揪的难受,他知道大姐悲伤,愤怒,所以说出这些话多少带了些失控,可是他也知道,确实怪自己,自己确实是个扫把星。
把失控的高鉴芳拉出去,和高鉴鸿以前一个科室的王医生安慰道:“不全是你的错,几年前是因为有人酒驾,才会发生车祸,说起来你还是无辜的,这次是因为那辆卡车超载,你别太自责。”
高鉴鸿摇头:“我没事。”
想到什麽,他问:“几年前那场车祸,出事的除了我妹妹,还有谁?”
几年前那次车祸很严重,都上了社会新闻报道,所以王医生记得很清楚,他想了想说:“还有一个不幸的女人,说是进城给公公取药,就坐在那辆酒驾的车上,她男人在外地工作好几年没回家,公婆都靠她服侍。”
高鉴鸿闭上了眼睛,想起单成斌说的亡故的妻子,也是到城里给公公取药,也是几年前,也是出车祸被连累。
“你好好休息,身体里的毒素已经都排出来了,但是以後还是要注意,那种东西……”检查完没有什麽问题,欲言又止的王医生叮嘱了几句就出去了。
病房里安静下来,静到呼吸起来胸口都痛。
侧仰头看着一滴一滴下落的液水,高鉴鸿痛苦地揪住了白色的床单。
原来你靠近我,对我那麽好,都只是为了报复我吗?单哥,你做到了。单成斌,你的报复成功了。
心里叫嚣着难受,身体上的伤口也闹闹腾腾,离去很久的失眠又回到高鉴鸿身边,他整夜整夜瞪着眼睛看着窗外,看着窗外的灯火从暗到亮,又从亮到暗。就如同他的人生,从亮到暗,好不容易又亮了,却被人又残忍地灭了。
最後看他越来越憔悴,王医生看不下去,在他输的液水里加了一下含镇定催眠成分的药水。
出院後,高鉴鸿去跟不愿意见他的大姐告别,然後坐车去了乡下。
踏入充满泥土气息的地界,头上和胸口都还缠着纱布的高鉴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感受到了生生不息的生命。
高鉴鸿去了厨具店,买了东西就往记忆中的那个方向走去,脚步又稳又快,完全看不出他重伤未愈,还拖着一只义肢。
再次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恍若隔世。
“单哥,我想你了。”高鉴鸿笑着说。
单成斌没想到他还会来,就像他没想到分开这段时间,他也会时常想起这个人,想他那天有没有事,想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想他……会不会想自己。不,应该是怨恨自己。
可是再次看到这个人憔悴的笑容,他的心又猛地跳动起来。“你……”怎麽样?却还是没有问出口。
“带我去看看嫂子吧。”高鉴鸿笑着说。
于是二人并肩同行,一起往山上爬去。
期间有些地方崎岖不平,单成斌下意识要去扶,却被温柔地拒绝了。
“我自己能走的,单哥你看。”青年的笑容还是那麽温暖和煦,仿佛什麽都没有发生,单成斌看不透他在想什麽。
“原来这就是嫂子啊!”高鉴鸿看着眼前的墓碑,脸上终于没了笑容,他突然跪下,单成斌都来不及阻止。
“嫂子,对不起!”高鉴鸿左腿是义肢无法弯曲,便右脚单膝跪着。
“你不用这样……”单成斌扶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