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厌:“厉鬼轻易不会离开所在地,多半是上面有什麽东西把他们都引了出来。但传说遥远模糊,具体如何实施我也不知。方才我就産生了几个疑惑,不知有没有人可以解答?”
宴厌看了看三人,没有人说话,他又把自己的疑问都说了出来:“此秘术实施是取了生人的肉身还是灵魂?主母既已不适合生育,那後续的怀胎生産如何进行?所谓的一命换一命,到底怎麽个换法?那个降生的婴孩如此诡异……对了,施术者如何确保最後生的会是男胎?”
宋雁与终于学会了法诀,说话顺畅起来:“哦,怪不得!我们在通道的时候,总觉得阴风阵阵,遍体生寒。我最初还以为是洞通往外处,因此吹进来的是外面的风,没想到是百鬼夜行!”
竟然是在和厉鬼擦肩而过!
晏归和笑道:“看来,宴小公子这一本《西洋玄奇录》倒是无所不包。可惜我孤陋寡闻,这样令人受益匪浅的书竟然未曾读过,下次若是得了闲,还劳请借我一阅。”
“……一定。”
“小公子博闻强识丶思维敏捷。惭愧,惭愧,看来天机观後继有人。若不是我与你同行,恐怕都要以为这是小公子设的局了。”
宴厌转过身,“呵呵,晏帮主开玩笑了。”
不过照本宣科了几句,就怀疑到他头上了。
晏归和果真敏锐得可怕。
可惜他并非凶手,甚至他也不认识真凶。上一世的真凶潜逃,或许只有上一世亲手捉拿他她的晏归和才知道那是怎样一个人。
古晴空偷偷开了个频道,悄悄问宴厌,“宴宝贝儿,这书听着怪有意思的,你别借晏归和,什麽时候先给我看看。”
宴厌脚步一顿,擡眼看向古晴空,“没有,没书。”
“啊?”古晴空见他言之凿凿的样子,用的刚才说谎不眨眼一样的口吻。
“一项贻害千年甚至需要拿出来当反面事例日日鞭笞的秘法,怎麽可能把秘法实施的成果写出来?方才说的那些不过是前世猜测推理加搜集证据所得。”宴厌的脚步顿了顿,很快又若无其事地向前走,“照晏归和那种走一步抛一粒米引导的办法,不知道宋雁与什麽时候才能分析出真相。不如把事实告诉他,让他直接采取行动。兹事体大,不容轻慢,枉死的无辜之人已经太多了。”
古晴空的面色凝重起来:“确实。我当初并不在觉悟寺的地界,一切消息不过道听途说。事急从权……”他的脸色又灿烂得像太阳花,“我们家宴宝贝儿就是聪明!”
宴厌没有说话,只是默许了古晴空凑上来偷偷牵他的手的行为。
四人在这宴请宾客的院落四处搜寻了一番,宋雁与倒是打了几个喷嚏,除此之外,这院子也就只有那软软瘫在八仙椅子上的纸皮有些蹊跷了。
“好邪门啊……”半吊子修仙宋雁与只能感叹,为了不拖後腿又问了一句,“这院子静悄悄的,我们不会又进入什麽幻境了吧?”
“当然没有。不是,雁啊,都这麽久了,我们进没进入幻境你没有感觉?”古晴空诧异地看向宋雁与。
以他先前展现出来的五感敏锐程度……不应该啊。
宋雁与:“没感觉……重点不是这个。”
晏归和捏了个移物的法诀,那椅子上的纸皮轻飘飘地离开原位,五官尚在,只是失去了气体的填充让鼻子不像鼻子,眼睛不像眼睛,点睛之後又给人一种无处遁形的窥伺感。
晏归和不动声色地把宋雁与拉到自己身後,纸皮落回原地,他捏了个法诀:“这个院子少了一种东西。”
宋雁与:“什麽?”
晏归和:“生气。”
冷却的佳肴丶泄气的纸人丶褪色的红字。
连已经死过一回的东西都被剥夺最後一点留存的痕迹。
宴厌神色冰冷:“白骨子宫的秘法已经开始运行了。”
三人面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如此惨无人道的秘法再现世间……
宋雁与:“尽快。”
古晴空:“祭品献祭不是失败了吗?”
问题出口,他自知失言,晏归和看了他一眼,但和刚才完全不同:“接到清平帮的消息,这个村落已经没有活人了。”
要麽是对手动作很快,要麽是对手根本没打算留活口。
“四合院落还有别的院子,当务之急是找到‘主母’。”宴厌冷静道,说完,他第一个迈开脚步,迈出了月亮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