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瘦的不成样子,乱糟糟的头发下面掩着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她眼窝深陷,又黑又大的眼睛空洞无神,怔愣的看着苏叶。
林默只看了一眼地上那女人的脸就明白了,这人是苏叶的妈妈,因为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两人长得又七分相似。
亲见恶奴欺负人,林默气愤。
“她不是主子难道你们是主子?”
佣人被林默的气势吓住,没敢吭声。
苏叶站在蒋佳慧的面前,垂眸看着蒋佳慧。蒋佳慧擡头看着苏叶,喃喃:“苏叶?你是苏叶?”
苏叶默不作声。
蒋佳慧又喃喃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苏叶这才冷冷开口。
“做梦?你做梦都不想见到我吧!”
蒋佳慧听见他说话,空洞的眼睛中泛起一点波澜。
“不是在做梦!你真的是苏叶!”
苏叶又不说话了。
蒋佳慧忽然扑过来,跪在苏叶脚边,哀求:“苏叶,你救救我,救救妈妈,带我离开这里,带我离开这里……”
苏叶:“不做你的豪门梦了?”
蒋佳慧神志不清了一样,一直哭求,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求苏叶带自己离开。
她拽着苏叶的衣角,衣袖下滑,露出小臂,上面不满青紫。
豪门梦?
她的存在让苏玉的母亲恨透了,无依无靠的舞女又怎麽斗得过有权有势的世家小姐,被关押在这里磋磨至今,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苏叶原本只是想来看看,原以为自己心里只会有恨和不甘,可是看到眼前这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女人现在这个样子,他心痛得连呼吸都痛了。
抛开分化後蒋佳慧的怨气,他记得更多是从有记忆开始这个女人如何抱他在怀里,亲昵温柔的诉说着他是她的心肝宝贝。
苏叶眼圈红了,把蒋佳慧从地上扶起来,对林默说:“我们走。”
佣人试图拦住他们。
“你们是谁?凭什麽带她走?”
这些佣人都是苏玉母亲的人,说是伺候蒋佳慧倒不如说是看守她。
苏叶问林默:“你昨天晚上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算数吗?”
林默一听老脸闪过一丝不自然,因为这个话是昨晚二人做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时,他用下半身思考说出的话。
但话说出来了不能不认账。
“算丶算数。”
苏叶看着那几个佣人,说:“替我打她们一顿。”
林默:……
“打丶打女人?”
苏叶:“你不愿意?”
林默:……
“愿意……”
***
回去的路上蒋佳慧很快睡着了,体力不支一样。蒋佳慧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再次醒来是在苏叶他们的住处。
苏叶坐在床边,嘴唇抿着眼圈红红。
蒋佳慧睁开眼看着房顶,幽幽说道:“苏叶,妈妈没有几天可活了。”
声音轻飘飘的像一声叹息。
苏叶咬住嘴唇。
蒋佳慧眼圈也红了。
“妈妈这辈子做了很多错事,最对不起的是你……”
苏叶开口了,带着哭腔。
“妈妈……”
一张口就又变成了曾经被抱在怀里小孩子。
蒋佳慧又睡着了,像是几句话就耗尽了力气。
林默叫苏叶出去吃饭,都不知道怎麽安慰苏叶。苏叶闷闷的,忽然想到什麽,擡头看向唐玉。
唐玉心中一动,已经隐约猜测出之前的预感究竟是什麽事,放下刀叉,等着苏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