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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直（第1页）

第14章：一直

简单包扎後，晏悦坐在医院走廊的蓝椅上休息。

杨刺指腹在裤兜旁摩擦了两下，似乎想掏根烟抽，可又想到这是什麽地方，才作罢，于是只靠在墙边，默声。

晏悦偏过头，想打开个话茬：“你家服务员怎麽样了？”

“没事了。”杨刺沉默了一瞬後说，嗓音还有些沙哑。

“噢。”晏悦猛然间还觉得挺尴尬的，只应了一声就没话了。

杨刺皱眉：“你细皮嫩肉的，不该插手这些事。”

“你夸我还是损我呢，我一个大男人，”晏悦乐了，看向他，“我觉得自己还挺能打架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杨刺低声。

“我不管你说什麽，反正你的事有我呢。”

杨刺愣了愣，旋即从他身上挪开视线，也没接什麽话。

晏悦看了眼手机：“还有点时间，我们说个正事？”

“嗯。”

晏悦啧了声，扯着他的袖子，直接把他拉坐在旁边才开口：“你是从什麽时候怀疑你弟弟的死和白申有关的？”

杨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他微弓着身子，擡起手捂住半张脸，从指缝里响起沉闷而又沙哑的嗓音：“一直。”

晏悦心一窒，他没想到……

答案会是这个。

那这些年他是怎麽过来的？

“出狱之後我回老家去看杨星的墓，又收拾了他在医院留下来的东西，他跟我不一样，是个上学的好苗子，平常爱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一本笔记，只记了半页，”杨刺停顿了一下，拳头抵在膝盖上，青筋暴起，“他应该听到了一些东西，知道自己可能……所以告诉我，出来之後也不要想着他，要好好生活，要不然他在地下也不安稳……小屁孩儿。”

晏悦拍了拍他的肩膀。

杨刺竭力扯起嘴角笑骂了一声，这大概是晏悦见过的丶他情绪最为外露的时刻，尽管此刻他并不希望杨刺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就这样过了几年。”

“杨哥，之前对不起啊。”晏悦语气有点涩。

杨刺想了想，似乎没太理解：“什麽？”

“我家老爷子之前交代让我跟你接触接触，我之前是……”

“那我是不是也得跟你说声对不起？”

“嗯？”这下轮到晏悦不明白了。

“你想跟我交朋友，我没答应过。”

晏悦笑了一声：“别啊，我们一来一往，扯平了。”

杨刺看着他，点点头。

他觉得今天的自己有些奇怪，也许是那些事情憋在心里太久了，以至于他看着晏悦那双眼时，没什麽顾忌的就说了出来。

晏悦见他站起来要走，又喊了声杨哥。

“我现在算你朋友了吗？”

杨刺没转身，嗯了声，直接离开了。

晏悦直到他走後才笑着叹了口气，放松的靠在椅背上，心想谁说死缠烂打没用啊，简直太有用了。

－

“你说杨刺和小晏爷搞到一块儿了？”白申最近弄到一批上好的红酒，现在正坐在沙发上，举着酒杯观察成色。

柳环和刘维站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甚至都放慢了呼吸。

刘维脸色尤其难看，他回想起来就觉得自己未免太草率了点儿，他怎麽会草率到让一个草包去找杨刺的麻烦，就应该一击致命才对！

“是，”柳环谨慎说，“白爷，杨刺已经背叛了我们。”

“之前我不是让刘维去和他说说吗？”白申致命反问。

刘维後背已经冒出了冷汗，他不动声色答：“没用，杨刺早就怀疑当年是我们在他弟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