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奶奶附和着点头,老人家过惯了苦日子,只要稍微有点滋味都觉得是好吃的,她夹了块烧茄子:“哎呦,好吃!钱妮儿这手艺真不错。”
盛沐淮吃不下去,忍不住问宁知芒:“你怎麽活下来的?”
“我生命力顽强,”宁知芒感觉舌头已经麻木了,“平常都是吃陈叔做的饭。”
陈半生吃了几口,借口去厨房里拿酒逃开了。
盛沐淮偏头一看,宁知葡正慢悠悠地夹着几样菜往嘴里送。
“姐,”盛沐淮喊了一声,“……好吃吗?”
宁知葡看向他,嘴角短促地上扬,点头。
眸子里好像落入满天星光,闪闪发亮。
盛沐淮心想,看来这桌上的人还真是有两个味觉体系。
陈半生提溜着一瓶白酒和三瓶啤酒出来了。
“来来来,光吃菜有什麽意思啊!喝点酒!老师,来,咱俩喝点儿!”
“喝不了。”茍辉摆手。
陈半生把啤酒摆宁知芒面前:“你们俩小孩儿喝点啤的就行了啊。”
“陈叔,他喝不了。”盛沐淮把酒瓶子拿到自己面前,隔绝了宁知芒伸过来的手。
“我就喝一点儿,”宁知芒放下筷子,看着啤酒,“让我喝。”
盛沐淮不是不知道他醉酒什麽样子,认真看着他:“明天还有课。”
宁知芒只能作罢。
茍辉拗不过陈半生盛情,只能陪着他边聊边喝。
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拉家常的笑声。
巷口的灯修好了。
三哥刚从局子里出来,後面站着一个小弟。
地上映出长长的黑影。
“三哥,那叫郑越的小子说的靠谱吗?”小弟问。
三哥听着最前面传来的声音,眼神里泛着尖锐的戾气,说:“宁知芒在学校得罪他了,想借我们的手报仇。”
“可我看宁知芒那小子硬气得很,我们都来要几回了,连半个钢镚都没给咱们!妈的,宁军民那孙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三哥啐了口唾沫,脚尖碾上去:“等不了了,只要把他姐姐控制住,不愁没钱。”
小弟谨慎地问:“那……现在去?”
“明天找个没人的时候动手,先走。”
两人走远。
後面又走出一道黑影。
铁门咯吱响动,周蕊不耐烦地看了看前面:“都大半夜了吃什麽!嚷嚷死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李哲从角落里走出来,有些魂不守舍。
周蕊没察觉,欢喜迎上去:“儿子回来了!怎麽样?今天学习累不累?我已经给你放好洗澡水了,快去洗个澡再吃点夜宵啊。”
李哲走到门边却停下了,扭头望了眼前院。
那里灯火通明,笑声明朗。
他喊了一声妈。
周蕊不知所以,忙问他怎麽了。
“……没事,进去吧,我作业还没做完呢。”
陈半生喝得有五分醉,茍辉也不甚清醒了。
钱曼曼拿过半瓶白酒往自己脚边一放:“别喝了,喝多了让老娘伺候你?想得挺美。”
“嗐,你这个婆娘!”陈半生碰上钱曼曼的眼神立马怂了,就算舌头都快打结了也要夸,“我丶我家婆娘,好着呢,好着呢。”